南京大学历史系逸闻录 联系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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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学历史系逸闻录(转载)

时间:2003年6月28日 作者:曲兵 来源:往复论坛

前 言

最初是在本子里随意记下某某老师的“语录”。在历史系呆的时间长了,慢慢地也了解不少逸闻趣事,觉得有价值便记录下来。后来则是有意识地去收集、考证了。于是就有了诸位将要看到的文字。

余生也晚,本人入系时,本系的韩儒林、王绳祖、蒋孟引等先生均已去世,茅家琦、蒋赞初、王觉非等先生已退休,晚辈无法领略他们的讲课风采。后入学的师弟师妹们恐怕更难有机会。现在听说连中生代的钱乘旦、陈晓律也都不为本科生开课了。我希望能凭借自己的一点努力,借助纸笔和因特网,让更多同学领略前贤风采,了解他们的故事,了解他们可爱的、鲜活的一面,同时也算是为后之来者积累一点素材。

前日见北大历史系一君点评其系老师,洋洋洒洒提出很多批评意见。本人才疏学浅,不敢仿效,唯有将所见所闻所想悉力托出。本着求真(尽量接近真实)的原则,凡本人间接得来之逸闻,均注明出处,并尽力去核实。如有舛误,敬请批评指正。如当事人认为涉及个人隐私,请予以说明,本人将删去相关内容。

1.韩儒林(1903——1983)

(1)求学于北京大学哲学系,1934年入巴黎大学法兰西学院,师从当时最负盛名的东方学家伯希和,攻读蒙古史、中亚史及其文字。1936年转至柏林大学东方语文研究所,此期间学习了波斯文、蒙、藏、突厥等文字。1936年完成《突厥文阙特勤碑译注》,又译注*伽可汗碑、暾欲谷碑,此为我国最早之汉文译释。解放初韩先生担任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 ,1965年被任命为内蒙古大学副校长兼该校蒙古史研究所所长。70年代初又调回南大历史系。

——据韩文宁《蒙元史研究专家韩儒林》

(2)韩先生是研究西北少数民族史的专家,蒋介石为了加强对西北少数民族的统治,曾出面接见过他。1948年底南京解放前夕,曾迁往台湾。但到台湾后,见政治腐败,社会秩序混乱,又搭乘一艘国民党军舰返回南京。(舰长是韩先生的学生。)韩先生是历史系教授,兼法学院边政系主任。

——据王觉非《逝者如斯》

(3)韩先生对典籍非常熟悉,一次他指出某研究生论文的引文错误,“你**处漏了个字,**处抄错了,你去查这本书**章**行”。该生去查典籍,果然先生说得不错。

——陈祖洲提供

2.胡允恭

1923年入党,北伐战争时任叶挺独立团的连政治教导员,大革命失败后曾任地下党山东省委宣传部长、代理省委书记。后根据党的指示担任福建省某县国民党政府的县长。解放前夕做浙江省省长的策反工作,可惜未果。解放后任福建师范学院党委书记兼院长。由于有一段历史无人证明,不得不脱离党的关系。后来到南大历史系任教。“文革”中被残酷迫害。落实政策后,问题得到澄清,恢复了党籍。当时是全国少有的几个在大革命前入党的老党员之一,一时颇受中央和省委的重视。

——据王觉非《逝者如斯》

3.蔡少卿

(1)年逾六十,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精神状态很好,常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吱吱嘎嘎”到系里办事。(附带一句,范金民、邹旭光、陈谦平的车子也很破,某些院系的老师已拥有私家车,相比之下,历史系老师的生活可谓清贫!)1999年到浦口做讲座《中国的黑社会问题》,蔡先生一袭风衣,气宇轩昂地走进教室,身后一左一右跟着李力和陈祖洲。用一句时髦话:酷毙了!我不禁想起一句话:研究黑社会老大的老大来了!

(2)蔡少卿“培养”出南大两位系主任:社会系的周晓虹,哲学系的徐小跃,二人都是蔡先生培养的博士生。(附带说一下,南大商学院国贸系主任张二震教授本科读的是也历史——苏州大学历史系。)

4.范金民

(1)老范的尊师是洪焕椿(历史系已故教授),而洪焕春是清代考据大师孙诒让的外孙。 ——邹旭光提供

(2)老范惜书如命 Wlee跟老范借《江南丝绸史》一书,借的时候老范嘱咐说:“一定要好好保存,我只有这一本。”以后见到Wlee时又重复说了一次。到期末时又托人转告Wlee一定要把书还给他。

(3)老范在学习上对学生要求极严格。一次一个师兄为了应付老范的选修课论文,摘抄了已发表的一篇论文。老范发觉,怒,叫该师兄到办公室,批评,并退回师兄的论文,师兄大骇——老范已然将他抄的那篇论文的原文找到复印了一份附在他的作业后! New!

(4)一次古代史专业部分师生聚餐,时老范未到,夏维中与严静等人在一起讨论说“孔府家酒”的牌子已经不行了,没有多少人喝这酒了。正说着,老范抱一瓶酒进来,众人一看,正是“孔府家酒”!

——严静提供

5.高 华

(1)某日晚高华在选修课上讲反右运动。至中途休息,高华突然冲下讲台,到第三排的笑如(注),索其证件查看。课后高华言笑如面目成熟,形似公安,似乎还在做录音(其桌上放着随身听)。经我们解释,方才打消疑虑。高华太紧张了! 注:一政治系女生,Louis Lou 的女友。

——彭飞、陈晓建、左小兵提供

(2)高华倾多年之力写出《红太阳是怎样升起来的》,因涉及敏感话题,由香港中文大学出版

社出版。评教授职称时,专家组不敢以此书作为其学术成果。有人将书拿给杨振宁博士看。杨氏看后说:“如果这种人不评教授,中国以后就不要再评教授了!”

——刘相平提供

(3)上课讲到兴奋处,会端起杯子放在嘴边,却半天不喝,仍在讲,底下看的人急死了。这种情况一节课会出现四五次。

(4)高华老师喜欢作诚恳状,说,同学们,我一点没有看不起/讥笑/批评(视情况而定)的意思。

高华老师问,同学们,领袖最重要的性格(或者气质)是什么,同学答“残酷无情”,高华老师一笑,说这个词不大好,咱们换一个,叫“坚韧”如何?

——网友fifinella提供

(5)高华语录:这个社会是不完美的,永远不完美,要打破完美主义;我们要追求完美的世界,但不是要实现它,而是在实现的过程中不断改良我们的社会,使它比现在更好。

6.申晓云

(1)老师的父亲曾任无锡市委副书记(待考)。1975年张闻天下放到无锡,所住汤巷(今张闻天纪念馆),就是申家的老宅(申家1966年前居住于此)。

——高华提供

(2)爽朗的笑声是申老师的标志,“哪里有申老师,哪里就有笑声”(陈祖洲语)。 (3)申老师歌儿唱得极好,我系数次在校一二九大合唱中得第一,全赖申老师的领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是她的保留曲目。

——任玲玲提供

7.刘毓璜(?—1993)

(1)安徽巢县人,抗战时期于湖南被捕,时湖南省政府主席张治中(张治中于1937年11月至1939年1月任湖南省主席)是刘先生的同乡和至亲,得知后命人将他释放。刘先生因有此经历,“文革”中被审查、折磨。

——邹旭光提供

(2)1952年刘先生从安徽芜湖师专调来南大任教。当时的南大因袭了中央大学的作风,凡外地到南大来教书的都要降一级。结果刘先生到南大后被从副教授降为讲师。为此刘先生常找系主任韩儒林争吵抗议。这事闹了很久,直到被恢复为副教授。

——据王觉非《逝者如斯》

(3)刘毓璜胞弟陈其五原名刘毓珩,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曾任清华大学学生会主席,参加一二·九运动。1938年加入中共,受刘少奇派遣前往国民党卫立煌部做地下工作,刘少奇为其改名陈其五。解放前陈历任新四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华中军区、华东军区政治部宣传部部长等职,解放后先后任南京市和上海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等职。

8.李昌宪

(1)上课时形体语言丰富,一口南京话。喜欢讲“猪”,曾在课堂上说:“我是一只快乐的小猪,在泥水里打滚。”

(2)擅长考据。著作有《宋代安抚使考》,详细考证出宋代一百零几个安抚使,很是见得功力。在一次评职称的会议上,同行权威人士指着桌上的一堆书说,这里面只有李昌宪的书可以传之后世。

(3)99级本科生做学年论文,班长许赤瑜问李昌宪:“我们有同学想选你做导师,你有没有题目?”李说回去想想。下次课时,李带来七本参考书交给许赤瑜,说:“我看‘上个千年的社会生活’这个题目很好,你可以做做??”

附:先前卢元伟选李老师指导学年论文,李亦只给他两本参考书。 (4)李昌宪语录

A. 我现在是四分五裂啦——哎,没(读mo)的办法,一门课要讲三个层次,要给本科生开课,要给硕士生开课,要给博士生开课,山东大学的一个博士还要找我作博士后导师——嘛,麻烦了,“兵分而力薄,破灭之道也”!

B.不要把老师神化了,我要打破博导的神话,博导不是什么都懂,只是懂一点,懂点方法,有经验而已。

C.我现在练出感觉来了,就向你们学英语有语感一样,唐宋时期的引文,一般我要是看不懂,那不是原文有错误,就是你们抄错了。

9.邱树森

前系主任,后调至暨南大学。此公好打麻将,有时能打到凌晨一两点钟。若早上有课来不及便不洗脸,学生坐在下面可以看到他的眼屎。但其人非常聪明,即使这样熬夜,讲课还是很有条理。

——刘相平提供

10.张树栋

世界史专业,已退休。国民党家庭出身,本人要求进步,参军升任排长。参加抗美援朝,在朝鲜战场上战斗过。

——据王觉非《逝者如斯》

11.张竹明

世界古代史专业,已退休。通希腊文与拉丁文,陈仲丹的拉丁文即是从他所学。曾翻译《物理学》、《理想国》(合译)、《罗马十二帝王传》(合译)。我是在南大校医院邂逅张先生的。说起来有趣,那天我去校医院补牙,张先生在我前面就诊。我并不认识张先生,无意中看了桌上的病历才知道。在聊天中他说自己的拉丁、希腊文是跟郭秉禾先生学的。他还提及中央大学历史系的杨宪益先生,说杨不修边幅,有一次穿了两只不同样式的袜子。那天还有一件趣事,口腔科的医生竟是我的师母——陈晓律老师的夫人!

12.邹旭光

(1)邹旭光讲授“中国史学史”,一次上课轮到王科宣讲论文,王科上台讲了约十分钟。邹先是与他探讨论文,既而把他“晾”在台上,与下面同学大谈清代历史:清宫秘史、平定三番、康乾盛世??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邹仍在侃侃而谈,置王科而不理。王科左等右盼,不被理睬,只好愤愤而下。最后,邹终于“收”了回来,说:“(王科)讲得很好。”评论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