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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日札》里解释说:“吴越间妇女用三棒击鼓,江壮凤阳男子尤善,即唐三杖鼓也。”南宋郑樵也曾作《插秧歌》:“漠漠兮水田,袅袅兮轻烟。布谷啼兮人比肩,纵横兮陌阡。”这些大约是“秧歌”一词的最旱文字记载吧。上述文字记载说明,在我国江南,古代劳动人民在插秧季节,有一种男女互相击鼓对唱的习俗,这实际上是产生于插秧劳动中的田歌。因此秧歌也叫“田歌”、“田植歌”、“秧戏”、“作业歌”等等,故秧歌为插秧之歌。

阳歌,顾名思义,应为阳春之歌,完全不同于秧歌。阳者,温也。阳气始于亥,生于子,农历十月为建亥月,故十月又称阳月。俗语云:“冬至亦阳生,夏至亦阴生。”即冬至之后,日照时间一天天增长,阳气一天天旺盛。而夏至之后情形恰恰相反。诗小雅“采薇”有“岁亦阳止”句。十月阳初,到春节期间已当阳春季节。民间在除旧迎新之时,陈酒食,祭诸神,载歌载舞,喜庆丰收。并祈求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四季平安。所唱之歌便称为“阳歌”或“春歌”。即阳春季节演唱的歌。

秧歌和阳歌本是截然不同的两大民间艺术体系,但解放以来,见诸报刊书籍的文字,统统称作“秧歌”。匡扶同志在他的“秧歌小考”(见《民间文学论文选》1992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文中作了这样的结论:“秧歌是中国农民在从事集体的农作劳动中,为了统一动作,减轻疲劳,增加速率而集体创作出来的。又说:“秧歌流行的区域是极广泛的,也可以说是全国范围流行的。”匡扶同志的这一结论,如果是单指江南插秧季节的“田歌”,大约是无可非议的。

如果把全国各地的众多阳歌(也称秧歌)一起囊括在内,显然是不妥的,至少起源于古代祭祀活动的秧歌(实为阳歌)不可一概而论。我国北方的许多秧歌,从演唱内容到表演形式、活动季节、演出习俗均与插秧劳动毫无干系。这些地方也极少有插秧劳动,又何以产生与插秧劳动密切相关的秧歌呢?因此产生并至今广泛流传在我国北方的众多秧歌,实际应为“阳歌”。

郭丕汉(伞头秧歌研究家)先生在八十年代中期,曾查阅过一些县志中有关秧歌章节的记载,发现有不少地方就把春节期间的社火活动称作“阳歌”。如陕西《葭州志》(民国二十二年版)风俗篇载:“元宵张灯火,放花炮,具酒肉,歌声四起......是夜乡民扮杂剧,唱春词,曰唱阳歌。”又据河曲县志载:“是元前后三日......热石碳于门首,谓之火龙,取其明也。插灯数百只,排列其阵图,谓之灯游会也。锣鼓喧闹,歌舞于市,唱凤阳歌也。”又据陕西《米脂县志.风俗本》载:“春节闹社火,俗名闹秧歌。(又名阳歌,言时交阳春歌以乐)。”上述文献中记载的“阳歌”、“春词”恰与临县民间传统的称谓:“闹阳歌”、“闹春歌”作了互相映证。“阳”与“春”乃一脉相承,而“秧”与“春”便风马牛不相及了。

又据白云观老道士张明贵介绍:道教的祭祀活动中,举行一种超度亡灵的仪式,目的是让死者少受地狱之苦。其中所唱“绕灵”、“扬帆”、“十方礼游莲”等曲统称为“阴歌”。我国民间的传统观念是神为阳,鬼为阴。人间为阳间,地府为阴间。既然祭祀地府和娱鬼的歌为阴歌,那么祭神和娱人的歌就一定是阳歌了。综上所说,至今流

行于我国北方的众多社火秧歌,(除极少数外)实为起源于古代祭祀活动的“阳歌”,“伞头秧歌”亦应为“伞头阳歌”。那么长期以来何以将阳歌写作秧歌呢?笔者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明清以来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南北交往日趋频繁,南方的秧歌艺术也伴随着商业活动传入北方。如著名的晋中“祁太秧歌”就是清朝初年由商人从安徽传带来的“凤阳花鼓”,后被当地民间艺术吸收、溶化,发展演变成为当地的一种民间社火活动。后来又搬上舞台,形成现今的戏曲艺术,但习惯上仍叫“秧歌”。秧歌与阳歌这两种不同艺术长期并存,互相融合,便有了混为一谈的可能。二是阳与秧读音相同,也很容易混淆。当然说北方秧歌应为阳歌,并非要重新正名,但作为学术研究却是必须弄清楚的。否则可能因名不正而导致言不顺,使人无法理解。

伞头秧歌的社火祭祀意义

社为土地之神,社火是祭祀土神之火。祭社是我国十二腊祭的一种遗俗。古代社火之日,乡民举行迎神赛会,以鼓乐、仪杖、杂戏迎神出庙,周游街巷。王明清《挥尘前录》卷四中载:“李定文亦奇,欲予赛神会。”高承《事物纪原》卷八赛神中介绍“赛社”(即社火):“农事毕,陈酒食以祭田神,相与饮酒作乐。”宋代范成大《石湖集》二三卷“上元纪关中节物”中有诗句:“颠狂社舞呈”,并注云:“民间鼓乐谓之社火,不可悉记,大抵以滑稽取笑。

上述我国古代这种迎神赛会的社火活动,至今在伞头秧歌中仍有明显的痕迹。

首先是当地民间一直把闹秧歌也称作“闹社会”、“闹社火”、“闹红火”、“闹会子”等等。这里所说的“社”与“会”,显然同我国古代的“赛社”与“赛会”祭祀活动密切相关。在活动时间上,伞头秧歌都集中在春节期间,这正是一年农事完毕之后,人们一面欢庆丰收,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此外在活动形式上也有许多相似之处。据《临县志》(清康熙五十七年版)风俗志载:“元宵,张灯结彩,献戏,赛毕,各坊社醵金合脯,谓之破盘。”这里所说的“醵金合脯”,就是文艺演出结束之后,各社措钱大家一起吃喝一顿。这一习俗至今尚存,恰与古代的“相与饮酒作乐”吻合。又据《临县志》(民国六年版)艺文志中刘如兰的一首“竹枝词”:

秧歌队队演村农, 花鼓斑衣一路行, 东社穿来西社去, 入门先唱喜重重。

末尾注云:“新春田家多扮秧歌相互为乐。”这首竹枝词比较准确地记录了伞头秧歌在民国初年的表演形式、演唱内容、活动时间和演出习俗。“秧歌队队”,说明闹秧歌的地方很多,“花鼓斑衣”指秧歌队的装扮,同时也道出了相互交流的活动形式和入门先唱祝福贺喜之词的习俗。这正好和现今的伞头秧歌以及山西众多社火秧歌的活动形式相一致。其中“东社穿来西社去”又与我国古代迎神赛会时“周游街巷”的习俗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