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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语言学》第8卷2006年第4期372-377页,北京

《第三语言习得中跨语言影响的

心理语言学研究》述评

J.Cenoz,B.Hufeisen,U.Jessner编著  刘承宇谢翠平述评

第三语言(L3)习得(以下简称“三语习得”)是随着第二语言(L2)习得研究的深入,尤其是迁移理论的提出和发展在1980年代末开始出现的一个新的研究领域,主要研究三语习得所涉及的各种社会和心理因素。这里的L3,并不具体指语言的数目,而是指除了学习者的母语(L1)和已经掌握的L2之外目前正在学习的一种或多种语言。从心理语言学的角度看,三语学习者都是有经验的语言学习者,其语言能力有别于操单语的学习者(Grosjean1992;Cook1995;Jessner1999)。近年来国外三语习得研究进展迅速,涉及该领域的各个方面,如双语对三语习得的影响(BildandSwain1989;Thomas1988;CenozandValencia1994)、儿童早期三语现象(earlytrilingualism,Hoffman1985)、三语习得中的跨语言影响及其相互作用(Clyne1997;Hufeisen2000;WilliamsandHammarberg1998)、三语语用产生与语用意识(Jordá2005)等。JasoneCenoz,BritaHufeisen和UlrikeJessner编著的《第三语言习得中跨语言影响的心理语言学研究》(Cross-linguisticInfluenceinThirdLanguageAcquisition:PsychologicalPerspectives),2001年由美国克里夫兰市多语事务出版社(MultilingualMattersLtd.)出版。该书汇集了该领域多位专家从心理语言学等角度对三语习得中跨语言影响的研究成果,内容涉及迁移、干扰、回避、借用、中介语、逆向迁移(即中介语对本族语的影响)以及与L2有关的语言丧失等方面。本文简要介绍该书的主要内容,并作一点简评。

该书是ColinBaker和NancyH.Hornberger主编的《双语教育与双语现象》丛书的第31部。全书除卷首由三位编者撰写的“导论”外,共收录10篇论文,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第1-3章)讨论了L1对三语习得的跨语言影响。L2的地位和作用,语言距离(即心理类型学,psychotypology)和年龄因素对L3产生和习得的影响,以及多语习得者大脑中的中介语迁移和不同语言系统之间的竞争。

第1章“语言距离、L2的地位和年龄在三语习得跨语言影响中的作用”(作者JasoneCenoz),作者通过实证研究表明,语言距离对三语产生和习得的影响较大:源语言在类型上与目的语越接近,越有可能被借用到L3词汇中,这种词汇借用在实义词上比在功能词上更为普遍。其次,L2在三语习得中的地位也和语言距离密切相关,L2在语言类型上越接近于目的语,学习者越有可能使用L2。也就是说,语言距离比L2对三语习得的影响程度更高。再者,三语习得的跨语言影响也和年龄因素有关,年龄较大的学习者在认知层面和元语言发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汉-英语码转换触发与制约的跨学科研究”(批准号:05BYY012)研究成果。

372本刊网址:http://www.ddyyx.com展方面比年龄小的感知更准确,即能更快地识别有关语言的相似度。另外,学习者的语言水平、话语发生的特定语境和学习外语的时间顺序对三语习得也有影响:程度较低的学习者迁移的L1词汇更多;多语学习者更倾向于使用新近习得的语言。这些都显示了三语习得中跨语言影响的复杂性。

第2章“三语产生与习得过程中L1和L2的作用”(作者BjornHammarberg)采用纵向个案研究的方法,对一位学习瑞典语的操多语的成年人进行了观察和测试。结果显示:在三语习得过程中受试者倾向于激活其背景语言(L1、L2)知识,即L1作为外部的工具语言发生于早期会话,习得L3词汇和其他用语时,语用功能的语言迁移起主导作用。另外,L1还长期影响L3的发音;L2则特别在L3的新词结构和发音模式上起着默认供应者(defaultsupplier)的作用,即L2在L3话语产生过程中不断被激活,先前获得的L2知识在L3言语行为中发挥着较大的支配力。随着学习者L3水平的提高,L1的工具功能逐渐减少,L2的供应功能也随之降低。

第3章“操多语者大脑中的中介语迁移和竞争中的语言系统”(GessicadeAngelisandLarrySelinker)指出,在三语习得中,当三种语言相互联系时就会发生语言迁移,包括迁移、推论、语码转换和借词等一系列过程。语言使用者运用回避、简化、过度监控等策略使用不同的语言。中介语迁移包括词汇迁移和形态迁移,指的是学习者在目的语的产生过程中借用非目的语的词汇或语素的现象。在习得者所具有的相互竞争、相互影响的背景语言中,类型相近的语言更容易被激活,这说明语言的接近程度是中介语迁移的一个重要因素。三语习得中中介语产生的条件是:当没有充分的L3材料时,操多语者会运用L1、L2等其他语言来实现其交际意图。当目的语信息缺乏或微弱时,三语习得者大脑中的背景语言被激活甚至相互竞争。在产生L3时至少有两种语言被同时激活,当一种语言被选择时,其他语言处于激活或潜伏状态,学习者从目的语或被激活的语言中选择词汇,最后才求助于潜伏的语言。中介语的激活还与语言使用的频率有关。值得注意的是,学习者对语言距离的感知有可能引起和阻碍语言迁移,这种感知并不和实际的语言距离相对应。中介语迁移的另一原则是“外语化”(foreignness),即学习者倾向于使用中介语以便显得更像外语,这种现象被称为“外语言谈”(talkforeign)或“外语模式”(foreignlanguagemode)。学习者对中介语能力的感知在习得L3或L4、L5的最初阶段,往往不考虑语言距离而认为自己的语言能力太低,不愿冒险把先前的语言知识嵌入到目的语中,因而倾向于使用中介语以便显得更有外语的味道。总之,比起操双语者,操三语者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执行L2、L3任务。

第二部分(第4-5章)主要探讨了产生L3时的词汇迁移及在语言模式连续统上的三种语言的相互作用。

第4章“L3学习中的词汇迁移”(作者HakanRingbom)指出,影响L3产生过程中词汇迁移的因素有语言的心理类型、学习者的L2语言水平及输入程度等。在L3理解和产生过程中,L1、L2迁移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程度上有所表现。在语音方面,几乎所有的三语习得者甚至高级学习者都会在语音语调上保留以L1为基础的口音,L2迁移似乎相对少见,但如果学习者近期一直处于L2环境中,有时候也会出现L2的语音特征;在写作上则会出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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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1为基础的话语特征;在语法上,L2迁移的程度有所不同,取决于习得L2时间的长短及水平程度,即大量接触L2及高水平的二语习得者往往涉及更多的L2迁移;同时,语音和语法上L2迁移的程度还取决于L2和L3的心理类型联系,在三语习得的早期阶段学习者往往会经常使用L2词汇。总之,只要L2对L3有影响,那么就有L2词汇的完全形式或部分迁移。随着三语习得的进展,依赖于词汇形式的迁移会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以意义为基础的更加条理化的语言网络。即使L2和L3关系很近,基于意义或程序的迁移也总是以L1为基础,但如果L1和L3属于截然不同的语系,如以英语作为L3的中国人或阿拉伯人,则与英语有关的L2比毫无联系的L1要重要得多。另外,作者还指出,在L3理解过程中,若有许多不熟悉的词汇,学习者会使用以语际(以L1或L2为基础的词汇迁移)、语内或以语境线索为基础的推理策略。

第5章“激活还是抑制?语言模式连续统上的L1、L2、L3的相互影响”(作者Jean-MarcDewawele),作者在Green(1998)的阻止控制模型(inhibitorycontrolmodel,ICM,即L2产生时L1就被抑制)和Grosjean(2001)的激活模型(即一种语言被激活时,其他语言就不被激活或处于潜伏状态)两种语言模型的基础上,探讨了语言模式连续统上的L1、L2、L3的相互影响。语言模式指双语或多语中语言的激活状态即在某个时间点上语言的加工处理机制。语言模式连续统(LanguageModeContinuum,LMC)则是一个两极的连续统,包括单语极和双语或多语极。本章特别讨论了以其他两种语言作为背景语言时L2或L3如何被选择的问题。语言处理和语码转换在三语体中表现突出。作者认为情景的正式程度是决定说话者在语言模式连续统上的位置的关键因素,即决定着语言模式的选择。目的语中L1和L2的运用在正式情景下属于自觉监控的结果,而平行计划和激活则是潜意识的过程。另外,中介语(L2或L3)的使用频率和受试者话语中混和话语的比例也决定其在语言模式连续统上的位置:混和话语的比例越少就越接近于单语极。在非正式情景下产生较多混和话语的习得者往往语速较慢,但在正式情景下则不太明显。这表明学习者的基础语(baselanguage)或目的语的语言能力较弱,语言产生能力的自动化程度较低,同时表明他们对其他两种语言相对贡献的认知控制能力较弱,也表明他们在非正式情景下不能获得单语模式,其语速较慢则表明说话者的语言处理加工能力更为复杂,因为这时有更多的语言被同时激活。再者,说话者如果知道对方是操三语者或者觉得不会受到惩罚,也会倾向于产生更多的混和话语而接近于多语极。但在正式情景(如口语测试等)中,所有的学习者似乎都能运用更多的认知控制而更接近于语言模式连续统上的单语极,但三语能力较弱的说话者话语的流利程度和准确性都很低。在语言模式连续统上的L1、L2、L3的跨语言影响体现为操双语者更多依赖L1,操三语者更多依赖L2。

第三部分(第6-8章)讨论三语习得者大脑词库中L3词汇的习得和处理,以及词汇组织及其与其他语言(如L1、L2)词汇的联系。

第6章“L3中的词汇提取:来自错误和舌尖现象的证据”(作者PeterEcke),讨论了L3词汇在形态、句法框架和意义表征层次上的融入、组织和处理原则,以及L3词汇产生过程中跨词汇影响的来源数量和条件。作者通过实证研究指出,L3词汇的处理和加工类似于L2

374当代语言学或其他新学的词汇。词汇错误主要反映了非故意的、自动的词汇提取失败,舌尖现象则主要是L3内部有意识的扩展词汇搜索的结果。跨词汇影响指的是习得者发现和利用新输入词汇与先前词汇知识的相似点来习得L3词汇,亦称“寄生学习策略”(parasitism,EckeandHall2000),是词汇习得中的默认机制———词汇习得模型的表现,即新学习的词汇总是以尽可能少的冗余尽快融入已存在的词汇网络以满足交际的需要。跨词汇影响最经常的来源是L3,当来自两种语词的词素具有共同的概念意义时,目的语词汇的概念或意义就会被激活。当L3词汇的语音表征部分被激活时,如果词汇形式自动提取失败,就会在形式上进行搜索。如果受试者大脑中没有词汇形式的表征或不被作为回忆线索,这时词汇搜索就会停留在意义层面。在扩展的词汇搜索中与联想有关的词汇和范畴词在意义上经常被激活。

第7章“多语词汇组织:来自L1-L2-L3-L4翻译中词汇处理的证据”(作者AnnaHerwig),讨论了L1-L2-L3-L4翻译过程中多语词汇组织的复杂性和处理原则,特别关注词汇选择和错误的产生。作者通过融合神经语言学和心理语言学的研究方法,以解释大脑词库中的网络组织和多语词汇处理的复杂性,从而提出了词汇组织的整合观,认为词项之间和词项成分结构上的连接性有三种跨语言词汇连接类型(即词汇组织的三个步骤):从属式(依赖于背景语言形式的连接)、复合式(与背景语言概念层上有联系的目的语词汇形式的连接)和并列式(在各自语言系统内的词汇联系)。翻译过程中语言选择的两个步骤(即词汇搜索和提取过程),是几种语言之间自动的、有意识的跨语言协商,独立于目的语的水平程度。个体变异的因素(如语言水平、可感知的语言距离、先前的语言经验等)会影响词汇进入的路线,决定跨语言联系的本质和强度以及学习者加工处理多语的能力。

第8章“以德语为L3的学习者及德语前置性动词的产生”(作者MarthaGibson,BrittaHufeisenandGaryLibben)指出,L1(英语)与L3(德语)结构上的相似程度与L3产生的准确性无关。L1和L2与L3越类似,其干扰系数就越大。就英语对德语的影响而论,英语对德语前置性动词的产生并无帮助,相反是负面干扰的来源。这是因为学习者知道英语和德语的相似性会导致干扰,所以就有意避免仿用英语结构。

第四部分(第9-10章)作为对前面几章的补充和发展,通过实证研究讨论了语言、文化和世界知识对三语习得的影响。

第9章“是否近得使人不快?日语作为第三(或大于第三)语言对韩语的社会语言迁移现象”(作者RobertJ.Fouser),作者主要从交际能力的语用和社会语言学层面分析了日语对韩语的影响,研究表明:由于这两种语言非常接近,因此日语对韩语的习得帮助很大。作者通过实例让我们领悟到学习者如何利用语言、文化和世界知识来习得和加工处理L3、L4或L5。

第10章“旧语新用:非本族语说话者叙事中的跨语言和跨手势(cross-gestureal)影响”(作者EricKellerman),作者着重探讨了叙事、手势和隐喻中的跨语言影响,指出这些旧语新用现象是研究语言习得中跨语言影响的新的研究领域,同时暗示可以用不同的研究方法来探索三语习得这一复杂的语言现象。

下面做一点简评。该书是为响应语言学和应用语言学界对多语现象和多语习得研究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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