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意义 徐建顺 打印 联系客服

发布时间 : 星期一 文章声音的意义 徐建顺 打印更新完毕开始阅读7cf03c35168884868662d630

红强吟诵资料 虚字是我们传统的概念,不同于现在所说的“古代汉语虚词”。“虚词”是“实词”的对称,是不能单独充当句法成分的词,有连接或附着各类实词的语法意义,它是从语法角度着眼的一个概念。虚字是“实字”的对称,是从字本身的意义着眼的一个概念。有实义者为实字,无实义者为虚字。为什么用传统概念不用新概念,因为所谓古汉语的语法,受西方的思维方式影响较大,某些地方恐怕并不契合古人的实际。

虚字古称为“辞”,

如《春秋谷梁传·公三十一年》:“犹者,可以已之辞也。”毛诗《周南·汉广》:“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毛传:“思,辞也。”许慎《说文解字》称为“词”,与实字之称“字”相对,如:“者,别事词也。”“宁,愿词也。”“皆,俱词也。”“只,语已词也。”“矣,语已词也。”等。郑玄《毛诗笺》、《周礼注》、《易注》、《尚书注》、王逸《楚辞章句》、赵岐《孟子章句》、高诱《淮南子注》,均称“辞”或“词”,又有“语助”、“发声”等说法,比如郑玄《礼记注》:“‘何居。’居,读如姬姓之姬,齐鲁之间语助也。”杜预《春秋左氏经传集解》:“‘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繄,语助。”“‘于越入吴’,于,发声也。”

宋代已明确称为“虚字”,如《朱子语类》卷六七:“且如解《易》,只是添虚字去迎过意来,便得。今人解《易》,乃去添他实字,却是借他做己意说了。”元代出现了第一部虚字字典——卢以纬的《语助》。至清代,虚字专著集中涌现出来,最著者如刘淇《助字辨略》、王引之《经传释词》、袁仁林《虚字说》等。

虚字不虚。虚字虽然字义非实,但是作用巨大,其主要作用,是表达语气,是文赋的魂魄,文气之所系。对于虚字的功用,古人有深刻的认识。刘勰《文心雕龙·章句》说:

又诗人以“兮”字入于句限,《楚辞》用之,字出于句外。寻兮字承句,乃语助余声。舜咏《南风》,用之久矣,而魏武弗好,岂不以无益文义耶!至于“夫惟盖故”者,发端之首唱;“之而于以”者,乃札句之旧体;“乎哉矣也”者,亦送末之常科。据事似闲,在用实切。巧者回运,弥缝文体,将令数句之外,得一字之助矣。外字难谬,况章句欤!

刘勰认为虚字的作用“实切”,可作用于“数句之外”。 宋代楼昉《过庭录》说:

文字之妙,只在几个助辞虚字上??助辞虚字,是过接斡旋千转万化处。 元代胡长孺《<语助>序》说:

作文者不于此乎参,其能句耶?浑浑噩噩,木然蔚然,法语直遂,巽与婉曲,阖辟变化,宾主抑扬,个中妙用无尽,只在一二虚字之机括,非语助之与明,乃文法之与授!

明代胡文焕《助语辞序》说:

助语之在文也,多固不可,少固亦不可,而其间误用更不可,则其当熟审也明矣,苟非熟审之,是未勉为文之累,虽琬琰锦锈,奚益哉!故谚有云:之、乎、者、也、已、焉、哉,用得来的好秀才,盖谓此易晓而不易用也!

至清代,对于虚字的作用,论家更为重视了。刘淇《助字家辨略自序》说:

构文之道,不过实字与虚字两端,实字其体骨,而虚字其性情也。盖文以代言,取消神理,抗坠之际,轩轾异情,虚字一乖,判于燕越,柳柳州所由发哂杜温夫者邪!且夫一字之失,一句为之蹉跎;一句之误,通篇为之梗塞;既取虚用,故‘之’训‘往’,‘若’训‘汝’之属,虽虚犹实,悉无载焉。大都古辞韵语,往体今言,义各有归,淆用斯舛,能自得之,庶几善变耳!

清代袁仁林的《虚字说》可算是古代虚字研究的集大成者,在这本书中,虚字的性质得到了进一步的明确:

虚字者,语言衬贴,所谓语辞也。在六书分虚实,又分虚实之半,皆从事物有无动静处辨之,若其属口吻,了无意义可说,此乃虚之虚者,故俗以虚字目之,盖说时为口吻,成文为语辞,论字为虚字,一也。

袁仁林认为,虚字就是当初说话人的“口吻”的记录。为什么要记录“口吻”呢?他说: 凡书文发语、语助等字,皆属口吻。口吻者,神情声气也。当其言事言理,事理实处,自有本字写之,其随本字而运以长短疾徐、死活轻重之声,此无从以实字见之也,则有虚字托之,而其声如闻,其意自见。故虚字者,所以传其声,声传而情见焉。

他认为虚字本身无义,其义在于提示读者,实字(本字)的“意”是怎样的,这个“意”“无从以实字见之”,只能通过虚字“运以长短疾徐、死活轻重之声”来体现,“所以传其(虚字)之声,声传而(实字之)情见焉。”这个理论就如同前文第三部分所述,孔子言“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一样,而以语音的非音质因素补“意”之不足。只是汉文自有其独特传统,这个传统可以保证在书面(文字)上,也可以表达比较完整的“意”,这就是利用虚字的“声音”。由于有了虚字,

33

红强吟诵资料 提示了说话者的“口吻”,所以读者就知道应该怎样去读每个字(包括实字和虚字)的长短、高低、轻重、缓急,这样一来,汉文所表达的就不仅仅是“音质”和“语义”,而是还要加上音长、音高、音强等非音质因素,表达出了“语义”之外的部分,是为全部要表达的内容,即前文我所谓“达指”,汉文就活了。

袁仁林论虚字,常以虚字之“声”,论虚字之“气”,然后见话者之“神情”,知行文之涵义,这就是“神情声气”之法。举他论几个转折虚字为例:

“第”字、“但”字、“独”字、“特”字之声,皆属轻转,不甚与前文批駮,只从言下单抽一处轻轻那(挪)转,犹言别无可说,单只有一件如此也,气颇轻婉。

“第”字寓“次第”意,从言下更历一阶别说。 “但”字寓“单”字意,从言下单举一路别说。 “独”字、“特字”,明有无他唯此意。 四字轻转虽同,声情各异:“第”“但”二字,其气清扬,其声尖亮,其情柔坦;“独”“特”二字皆入声,其气专确,其音质实,其情爆起。

四字下别衬一字方可作大段转折(“第思”、“但念”、“独是”、“特是”之类)如其语取便捷,自不须衬。

这四个字,都是塞音声母 [t],闭口元音,所以语音短而轻,袁仁林说“声轻转”,所以表达的口气就是“气轻婉”, “犹言别无可说,单只有一件如此也”,也就是表达出了比较随意的口气和不重要的意思。但是“第”“但”去声,“独”“特”入声,声调的差异还是造成了意思的差别,前者比较正常,后者比较强调。读的时候,只要把这些字的语音特点读出来,并突出口气,就可以起到表达语意的作用。

所以袁仁林说:

夫虚字诚无义矣,独不有气之可言乎?吾谓气即其义耳。 凡句中所用虚字,皆以托精神,而传语气者。

千言万语,止此数个虚字,出入叁伍于其间,而运用无穷,此无他,语虽百出,而在我之声气,则止此数者,可约而尽也。

古文和白话文的一个大差异,就是虚字。古文的虚字不同于白话文的“了、吗、吧、呢”等词。虚字的数量极其丰富,大约在三百个以上,而虚字表语气的功能也十分强大,这两点,都是现代汉语虚词难以达到的。所以白话文要表达出说话者的口气,是相对难一些的。

汉文依靠虚字来表达口气,即靠虚字来表示语音的长短、高低、轻重、缓急,而汉诗是依靠格律来表达口气,即靠格律来表示语音的长短、高低、轻重、缓急。如果我们考虑广义的格律,即只要是汉诗的规则即为格律,那么自四言诗起汉诗就有格律,比如押尾韵,比如齐言,比如三章结构,等等。这些也是在表达语气。古代汉语的诗文,都不是口语,其涵义与魅力,都恰恰在与口语“陌生化”的地方,主要就是语音的差异。吟诗的声音,绝不同于口语的声音,读文的声音,也绝不同于口语的声音。有人总以为文章就是把生活语言展示得活灵活现,那也许是西方的模仿传统吧,在中国不是这样的。中国的传统,是文赋一定和口语不同,要的就是那个抑扬有致的味儿,要的就是那股悠然从容的劲儿。不见戏曲中文人出场,念白都是和老苍头不一样吗?读文读不出这个精气神儿,就等于没读,只是在念字而已。学文要是学不到这个精气神儿,就等于没学,见到了皮毛,全不知是虎是豹。

袁仁林此说,当然不是他个人的发明。这是我国几千年汉文作法读法的总结。与其同时代的桐城派诸子,皆倡“因声求气”说,就是通过吟诵,把诗文声音的长短、高低、轻重、缓急都读出来,从而掌握诗文的全部涵义,尤其是隐藏在文字背后的精神、情绪、心理。方苞说:“诗、古文,各要从声音证入,不知声音,总为门外汉耳。”(《与陈硕甫书》)刘大櫆则说:“余谓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论文偶记》)刘大櫆又说:

上古文字初开,实字多,虚字少,典谟训诰,何等简奥,然文法自是未备,至孔子之时,虚字详备,作者神态毕出。??文必虚字备而后神态出,何可节损?(《论文偶记》)

这就是说,自《左传》《论语》始,虚字大量出现,说明记录人把说话人的“口吻”也列入了记录的内容,从此虚字成为汉文的传统。

有人会问,现代汉语也有很多虚词,包括与古代虚字相对应的助词、连词、介词等,难道不能表达语气吗?

现代汉语的这些虚词,当然也可以表达语气,但是所表达的语气与口语并无二致,所以读起来,语气并不那么强烈。比如:你知道了吗?

这样写并不晓得说话者的语气是怎样的,是:

34

红强吟诵资料 你知道了吗?! 你知道了吗——? 你知道了吗~~? 是哪一种呢?其实我这样用符号还是难以把语气表现充分。在古文中,“你知道了吗?”只相当于“汝知之”,而“汝知之乎”,“乎”字拖长,相当于“你知道了吗——?”

又比如,“然则北通巫峡”,现在翻译成“然而北边与巫峡相通”,这就是忽略了虚字的语气,实际上应该是“然而——北边通巫峡”,不仅如此,“则、北、峡”三字都是入声字,当读短音顿挫,结果是“然——则,北通——巫峡!”这种疾徐相间、起伏跌宕的读法,就与口语有异,从而有一种节奏的美。

所以说,古文是一种书面语。我们现在常说“古代汉语”,其实古代汉语也分书面语和口语,所谓诗文,基本上都是书面语。书面语的规则、用法,与口语有异,不可以口语视之。我们现在研究古代汉语,就常忽略这一点。

那么,虚字应该怎样读呢?

看了古人的论述,应该得出结论:虚字很重要,甚至是古文之魂。这么重要的虚字,怎么可能读“虚”呢?

所以虚字的基本读法,是重读和长读。重读和长读都是突出、强调这个字的读法。

在戏曲上,叫板有两种:有字叫板和虚字叫板。虚字叫板就是把虚字拖长腔。我们的戏曲的唱和念白,都与文人的诗文读法有密切的关系。

什么样的虚字重读呢?一般就是像“第、但、独、特”这样的塞音声母的字、塞音尾的字,或入声字,这些字的语音本来就是顿挫的,一般不适合拖长,表示强调都是提高音强,所以重读。如果是入声字,本来就有塞尾,自然会重读。普通话已经没有塞尾了,但是按照吟诵的规则要读短音,自然会带有塞尾的感觉,要不然停不住,所以入声字仍然是读短音就可以达到重读的效果。不是入声字的,就要读重一些。这样的虚字,除了以上的字外,还有“不、亦、固、则、弗、即、勿、毋、者、其”等。

什么样的虚字长读呢?一般是开音节结尾的,拖长以表示强调。比如: “哉”字之声,舌点上腭,在拖语声中,最为开大重实。 “夫”字之气,清浮平著,每著于所言而虚指之。

“乎”字“与”字、“耶”字之声,均属平拖长曳,疑活未定。

此外还有“也、矣、焉、之、而、然、盖、且、况、所、尔、已、欤”等等。

重读与长读以表示强调,是虚字读法的一般情况。但也有些字,并不重读或者长读,一般只是平读而已,就是平平常常地读。这些字,是平读已经可以表示强调的字。比如“之”字,有时可以翻译成现代汉语“的”字。“的”字除了表示归属以外,也有缓和语气的作用。“之”字有时表示归属,如“父之道”,兼缓和语气,有时不表示归属,仅缓和语气,如“千乘之国”,总之有缓和语气的作用。这个作用,一般有“之”字本身的音长就足以表现出来了,比如“父之道”比“父道”要缓和得多,“千乘之国”比“千国”要缓和得多,所以“之”字一般平读即可。当然也有例外,要看具体情况。类似的字还有“于、诸(作“之”讲的时候)、以(作“把”“用”讲的时候)”等。

两字和两字以上的虚字组合,也同上法。

入声字读短音,是汉诗文的通例,所以古文还要注意入声字读短。当初哪些字读入声,和它的意义是密切相关的。古人作文,常又注意语气顿挫,所以入声字的意义和位置,对于理解文意、体会文气,也是非常重要的。

入声读短读促、虚字读重读长,如果按照这样的原则去读古文,再加上原本大家理解的语言节奏,古文就活起来了,不但其中的语气、神态毕现,而且节奏疾徐有致,忽快忽慢,就像打太极拳,又像写书法,快慢结合而又圆转如意,这才是古文的韵律,这是中国的节奏,不是西方那种均分律动。

有了这样的节奏,就很容易唱起来,只要再依字行腔、依义行调就可以了,所以古文的吟咏也是很高雅、很美丽的。

当然,虚字的情况很复杂,具体到文章中就更复杂,还有个人理解的问题。入声字也同样。我总结的这些读法也不见得都对,大家可以继续探讨,只要重视虚字和入声字的读法就好。

实字也有需要重读或长读的时候,这个要看文意了。比如《孟子·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这里的“叟”就要重读。刘禹锡《陋室铭》:“孔子云:‘何陋之有?’”这里的“有”就要长读。这里面既包括逻辑重音、语法重音,又包括一些古文的吟诵习惯。大致来说,逻辑重音、语法重音要重读,呼唤的称谓、结尾的重读实字、表示迟疑的口

35

红强吟诵资料 气等等,需要长读。其他的实字,就是平读。实字的重读、长读,跟个人理解密切相关,所以我尽量只标那些很明显要重读和长读的,其他一般的就不标了。

我们发明了一套古文吟诵的符号,与诗词吟诵的符号同源同理。古文的字有长读、短读、重读和平读四种,符号只有“~ ! · ”三种:平读不用标识,~表示长读,·表示重读,古文中还有短读的入声,依旧使用前面诗词中入声的符号“! ”表示, 入声字短而高,所以自然含有重读,故以半角叹号标示。

同诗词吟诵符号一样,这些符号只是辅助初学吟诵之用,并不代表百分之百一定要这样读,因为这里有个人的理解问题,有文章的差异问题,而且符号所标,仅是定性,没有定量。

吟诵符号到底应该怎么标,还需要大家探讨实践,这些符号也都有待大家完善。

再附带说一下,我经常在编辑吟诵文本的时候,不使用标点符号,这是因为似乎没有必要。我们的古书,是没有标点符号的,白话文倡导者们认为这增加了古文的难度,而且对普及不利(这个理由跟汉字拼音化的理由是一样的),所以就给古文加了标点符号。但是我们应该想想,为什么古书不用标点符号呢?是古人笨吗?还是古人坏,不想让老百姓读书?这些想法都很可笑,古书不用标点符号,是因为用不着。每个学童,从入学开始,就学习句读,吟诵会把断句和语气问题基本解决。苏民、屠岸等老先生都说,小时候老师教念书,每个字的抑扬顿挫都是很严格的,一句话读来,长长短短,快快慢慢,有连有停,有拖有转,其中的语法、语义关系,就全出来了,比标点符号还要细致得多!所以他们读白话文,非常容易读好。屠先生后来上新学堂,一直是代老师(他的老师是唐文治先生之子唐庆怡)领读课文的,又是著名诗人,苏民先生成了著名的演员和朗诵家,这些都不是偶然的。古诗文有吟诵规则,一篇文字拿来,没有标点,没有分段,浑然一块,但是按照吟诵方法一读,什么断句、语气、逻辑、句调全出来了,连分段都可以读出来,所以不需要标点符号。有人说,那加上标点符号不是让学习变得更简单吗?问题是,标点符号是别人加的,主动学习变被动学习了,学习的效果还用说吗?另外,有了标点符号,也不吟诵了,吟诵的其他功用也都一律丧失了。还有,现在的这套标点符号,很多时候没有考虑古诗文的声音规则,如近体诗有首句入韵,有首句不入韵,现在一律标逗号,恐怕不妥吧。古诗文加标点符号之事,还是要慎重。不过,我也不反对使用有标点符号的文本来加上吟诵符号,因为也不矛盾。

下面以《论语》第一篇为例,解释一下古文的读法和虚字、入声字的意义。前八章我用全符,后八章我用简符。不当之处,还请大家指正。

! ! ~ ! ~ ! ! ! ~ 子曰 学而 时习 之 不 亦说乎 · ·· ! ! ! ~ 有朋自远方来 不 亦 乐 乎 ! ~ ! ! ! ·· ~ 人不知而不 愠 不亦君子乎 先说入声字。

第一个是“曰”。白川静先生说“曰(曰)”的本义是祝祷用器刚刚打开,神谕初见的意思: “曰”谓神之旨意、谕示,因此《论语》中孔子之语以“子曰”开首,像尊崇神一样尊敬孔子,因此,孔子语录前要冠以“曰”字。“曰”无异于一种昭示,所谓“子曰”义近于神谕。

有个成语叫“子曰诗云”,“曰”的本义是说,“云”的本义是转述。“曰”和“云”的读音,王力、郭锡良构拟为?ǐwǎt、?ǐw?n,郑张尚芳构拟为Gwad、Gun,两者的读音非常接近,但曰短云长而已。“云(云)”的甲骨文字形,也是长尾。当别人说话的时候,要仔细听,所以用入声短音表示强调:他说话了!转述是在说话之中,别人已经在听了,无需再强调,所以就不用短音了。《论语》全篇都用“子曰”,是强调之意,白川静先生之言极是。诵读《论语》之时,一定要把“曰”字读短。

“学(学)”有两手以围,中间有“爻”,这里有教导、规范的意思。“习(习)”,《说文》释为“数飞”,朱熹曰:“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白川静释为以羽毛反复拂拭神器,总之也有规范的意思。所以,两个字都是入声字,意含郑重。“不亦说”三个入声字连在一起,连续三个短音,其效果是很独特的,这里有不容反驳之意。试把三字各读一拍,再各读半拍,在句中的效果立现。

“悦”字声符为“兑”。曾维范先生说,婴儿头大,有卤门未合,故“儿(儿)”字象形。如果终于未合,则为“凶(凶)”,被人打破则为“克(克)”,终于长合则为“兄(兄)”。“兑(兑)”字为“兄”字上加“八”字,“八”为十个数字中最可分的一个,可分三次,所以“分(分)”为“刀”加“八”。也有说“八”即分开的意思。上古之时,部落分物,为父母主持,兄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