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维博:西峰地名渊源辨析 联系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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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而且就是那些与姓氏用字相关的地名,史书里没有发现过其解释与姓氏或者人物有关,而是以地理、政治和社会意义做注解者居多。

“什社”

什社名称的由来主要是置称说:

梁中元《彭池札记》记述,古代兵制,十人称什,户籍十家为什,二十五家为社,因名。《庆阳县地名资料汇编》记述,元时由十个社共同膳供广严寺,取名“什社”。《西峰文史(一)》李澍茂《什社的来历》记述,清道光年间集十社民工筑城防匪,演为“什社”。

什社之名不见于国史,在地方志书中,明嘉靖时彭原人傅学礼撰修的《庆阳府志》,在其列载的村市中,有“县治西南十里村市之大者,曰石舍、温泉、董志、义门、秦霸岭”的记载,清顺治时杨藻凤撰修的《庆阳府志》所列的坊市也有“石社、温泉、董志、义门、秦霸岭、三不同”的记载。(笔者注:杨藻凤府志在建置部分基本照录傅学礼府志,内容大部分相同。)从这里的记载可以看出,“什社”之名与前述的兵制、户籍单位没有关系,更与膳供广严寺的村社数量和筑城防匪的行为也没有关系。因为府志所书“石舍”与现在所使用的“什社”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两个府志仅一字之差,杨藻凤把傅学礼府志中的“石舍”抄写成了“石社”,这应该属于笔误。那么,今天的“什社”那就更是笔误造成的,杨藻凤把“舍”误成了“社”,我们沿用了“社”,又把“石”误成了“什”,这样就变成了现在的“什社”。如果按照《庆阳县地名资料汇编》的说法,元时由十个社共同膳供广严寺取名“什社”的话,那么,在明代的志书里就不应该写成“石舍”。因为,傅学礼是当地人写当地事,他不可能把他生活的当地地名写错。这显然不能自圆其说。

另外,有资料说今什社在唐时名“太平村”,并筑有城池,不知出于何处?但明清的府志中关于里屯的记载都有“太平里”,其所辖村镇为“袁家店、下耆村、齐家村”,后来民国张精义的《庆阳县志》所记载的仅仅少了“下耆村”,其它里屯在名称上基本没有变化(笔者注:府志记载只有“里”,而县志不仅有“里”,还有“百户”)。这至少可以说明在明嘉靖以前,今天的什社乡就是“太平里”的行政区域,“太平”这个名称应该更早就存在了。从今天的实际地域来看,“袁家店”就是什社乡的“(袁家)新庄村”,“齐家村”就是温泉乡的“齐家楼村”,“下耆村”属于哪部分一时很难对应到现在的地块。那么,“太平里”所辖的范围大致应该是今天温泉乡的齐家楼村,什社乡的新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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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岭、塔头、什丰、新庄、永丰、庆丰、三姓、贺家塬等村,基本上就是今天什社乡的大部分地域。

在明代嘉靖时期或者更早,“石舍”已经是一个繁华的乡间坊市,那么“太平里”的驻地也应该就在“石舍”,这点应该是毫无疑义的。无独有偶的是,在1955年11月至1965年2月,当时的乡(公社)行政区划频繁调整期间,“太平”这一名称又被重新使用了,它的驻地就在今天的庆丰(笔者注:当时的庆丰也叫太平,后来移至齐家楼)。所以,什社在历史上曾经叫做“太平”也是有根据的。只是应该注意的是,当时的“太平里”仅仅是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域的名称,还是使用的是“石舍”之外的另一个村庄的名称?这两个名称能否重合在一个地方,还有待进一步探讨。

至于“石舍”到底是怎么来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府志也没有做解释,我们无从得知。但梁中元和李澍茂等人的说法完全是凭想象而来的,没有具有说服力的依据,甚至连起码的逻辑推理都不符合。

“彭原”

历史上“彭原”一名是由汉“彭阳县”改置而来。

《隋书·地理志》记载,彭原旧为彭阳,即历史上属于彭阳县地。开皇十八年(598年)改县为“彭原”,属隋北地郡辖。这是“彭原”作为县级建制单位名称开始出现在史书里。今西峰及其周边地区在秦代属北地郡义渠县辖地,西汉对秦代的北地郡行政区划进行了较大变动,从北地郡分置安定郡,分置后北地郡辖十九县,安定郡辖二十一县,使西汉在这里的行政建制机构大增,并设立了“彭阳县”, 归安定郡管辖,县域估计就是蒲河东西两岸,今西峰的西半部就归其管辖。而北地郡所辖的义渠道,估计就是今西峰东部属于北方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

据《括地志》记载,彭阳故城在泾州临泾县东二十里。从这个记载的距离可推测,今天镇原县的彭阳乡所在地就是汉代彭阳县故址。另外,《元和郡县志》记载,彭原,本汉彭阳县地,后汉又为富平县地。后魏废帝改为彭阳县,隋开皇三年(583年)以县属宁州,十八年(598年)改为彭原县,因彭池为名。原南北八十一里,东西六十里。这个记载说明,彭原就是由彭阳改名而来,同时也是因有“彭池”而得名。后来的《太平寰宇记》和《元丰九域志》都有“彭池”或“彭池原”的记载,因而得名为“彭原”。

关于“彭原”名称的来历,不仅仅是与“彭阳”或者“彭池”“彭池原”之说有关,而应该上溯到更早。那就是“彭”字因何而得?据《镇原县志补辑》记载,“考叔蔡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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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庐在周西北,周都岐山,今庐在其西。邑东彭阳、彭原在周之北,即古彭戎国境。”由此可知,“彭阳”一名的出现与古彭戎国的名称有关,其主要原因是彭阳、彭原的辖地是古彭戎国的区域。按照水北为阳,水南为阴的习惯,西汉在今镇原县彭阳乡设置了“彭阳县”。

有人根据“彭池”认为今彭原在古代有池塘一类的水域,这显然是理解上的错误,按照现在彭原乃至整个董志原的地形,就不可能有天然的水域存在。“池”在古代就是“城”的意思,合起来就叫“城池”。

古彭戎国的国都在什么地方,现在无从考察。但“彭池”一说肯定不是源于水域,而应该是源于对古彭戎国地域(包括城池)的泛称。至于说是与水有关,不值得推敲。“彭池”最早出现在《元和郡县志》里,因为在隋开皇时改彭阳县为彭原县,随即县府就迁移了,就开始修建彭原城了。由于古代把州县所在地也叫“城池”,又因为在古彭戎国境,所以,在唐元和以后乃至宋代解释“彭原”名称时说它是因“彭池”或者“彭池原”得名就很符合逻辑了。

结语

地名的形成,多依附于历史文化、地形地貌和人文景观,这是地名最基本的背景基础。地名的形成不是单一的取舍,而是多种因素相互交错组合的结果。在陇东黄土高原区域内,尤以地形地貌特征组合人口居住的姓氏分布命名为最。

对于一个地名,它是历史社会发展演变的结果,与人文地理以及社会历史有着密切的关系,也是一个地方人文历史文化的积淀,具有丰富的文化和历史内涵。我们相信,一个地名的出现不是凭空而来的,作为社会公众使用的名称,特别是人名和地名,人们都喜欢并期望它能带来一种吉祥、平安、幸福、长久、富裕,都是出于一种美好的理想和愿望,这也是生活在一个地名环境下所有的人们的一种精神依赖和寄托,也反映了一定的人文精神,更是凝聚一个地方人们精神和思想的有力支柱。

关于地名来源的“姓氏说”,由于好多地名用字与常用的姓氏重合,特别是一些比较古老的地名,这样对一些与姓氏用字有关的地名就很容易和姓氏联系起来,认为这些地名的来源与姓氏有关,这是一种认识上的误区,具有严重的局限性。应该明确的是,在中国的姓氏发展史上,人们使用的姓氏来源于地名,首先与地名有关,而不是地名与姓氏有关,姓氏晚于地名出现,最早的姓氏往往与居住地的地名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中国古代的相当一部分姓氏就是当时的地名或者是封地的名称,还有官职的名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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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的出现除了轩辕黄帝赐给二十五子十二姓之外,其他的都是以后实行分封制经历春秋战国到秦汉时逐渐固定下来的。至于现代一些小地名(如村庄名称)有明显的姓氏组合成分,这个应该与古代早期地名区别考察,不能混为一谈。

在古代,没有纯粹的以人名命地名的现象,只有在民国以后才出现,如陕西省延安市的子长(谢子长)县、志丹(刘志丹)县,山西省晋中市的左权(左权)县,还有广东省的中山(孙中山)市,吉林省白山市的靖宇(杨靖宇)县等。这是社会的一大进步,对一些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做出过巨大贡献具有较大影响力的人物,以其名字作为地名,体现了人民和社会对其丰功伟绩的赞赏和对其无限的怀念之情,以他们的崇高精神激励广大爱好公平正义的人们立志为社会做贡献的信心和决心,这也是对人们的一种思想的和精神的教育,具有很强的教育针对性。

以历史事件和历史活动取名的地方名称也很多,古代这样的地名主要是由皇帝来定夺的,一般都是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都与重大的历史性事件相关联,如山西省的闻喜县,据说是汉武帝出巡时听到南粤被平定的消息,就把此地改称闻喜县了。今河南省的获嘉县,据说是曹操在此得到了他日夜期盼的人才郭嘉后改名获嘉县的。

我们要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正确对待和探讨地名的渊源,不要把一个没有任何历史依据或者没有足够的符合逻辑的资料强加于某个地名的头上,人为的制造一段来历,甚至把它出现的时间说的遥远,随便贴上一个朝代的年月就证明它的存在,这显然就是自欺欺人的事情。如果认为随便说的朝代年份就能证明一件事实,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更是经不起推敲的。所以,我们对于一些地名的来历,有确切的渊源就尊重事实认可它,若没有足够的依据和事实就让它继续存在并使用,这丝毫不影响一个地名的存在和被使用,以及人们对它的记忆。没必要非得探个究竟,最后落到牵强附会、望文生义的地步,甚至生编硬套想当然,这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2012年9月4日 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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