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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如何改变我的一生

安娜,昆德伦

1 我在一个美好的地方度过了我美好的童年。我成长的故乡是人们梦想中养育孩子的地方——它不大,但是有不少殖民地时期建造的舒适的老房子,屋里有大厅,周围有长了多年的玫瑰,以及宁静的道路。我们走路去上学,夏天的时候就四处疯玩。在那里我们都相互认识,包括大家的兄弟姐妹。当年和我一起上学的人中,有一些现在还住在那里。 2 但那时候我总觉得我应该到别的地方去转转。其实,当时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我并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想不出任何要离开家乡的理由。不过,我还真的是到处漫游了,那是通过读书来实现的。阅读《米德尔马契》和《小公主》,我见到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阅读《安娜﹒卡列尼娜》, 我见到了俄国沙皇倒台以前的圣彼得堡;阅读《飘》、《蝴蝶梦》和《简,爱》,我则去了塔拉庄园、曼陀丽庄园以及桑菲尔德庄园,看到了所有那些有着髙高天花板的大房子以及在那里发生的激动人心的故事。

3 到八年级的时候,我为了得到一个修女学校提供的奖学金,参加了一次考试。有一道作文题的开头是一段引文:“我要做的将是我有生以来所做过的最好、最有意义的事情;我将得到的休息也将是我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最好的休息。”后来,大家在紧张尴尬的气氛中吃着金枪鱼沙拉午饭的时候,我听到几个与我同桌的女孩说不知道那段话的出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奖学金肯定是我的了。我都记不清我曾多少次陪着西德尼﹒卡登,像在《双城记》结尾 时描写的那样,一步一步走上断头合,走向他所说的最好的休息。

4 就像我读过的很多其他书一样,我读的从来就不只是一本书,而是一个我居住过,访问过, 而且以后还要重访的地方。书中描写的所有的人,所有那些幸福的人——绿山墙的安妮、海蒂、 杰伊﹒盖茨比、伊丽莎白.贝内特、迪尔和斯考特——都比我实际生活中认识的人更真实。我家在费城城外一个令人惬意的地方,但我总觉得我像身生活在别的地方。我生活在书本里,而那些书对我来说,比我生活中所有其他东西都要真实。我至今还记得上小学时学的一首艾米莉﹒狄金森的诗:“世上没有任何快船 / 能像一本书 / 一瞬间就穿越国境 / 到达地球的远方 / 也没有任何骏马 / 能像一页小诗 / 昂首阔步,跳跃前行”。

5 也许只有一个对现实十分不满的孩子才会像我那样被书迷住。也许要真正学会读写本领,就必定会如此不安分。我家里有一张带弯曲扶手的椅子,配了一个方形的脚凳。椅子放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旁边是一张用桶和木板做的桌子。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总

是伸开四肢,躺在那张椅子里看书,把细瘦的两腿吊在一边的扶手上。我妈妈则会说,“今天的天气多好! ”我妈妈总是这么说,不管是春天还是秋天,还是刚下完雪。“你的朋友都在外面呢。”我知道,的确如此。他们的确总在外面。我有时被他们哄着和他们一起出去,街上、田野里、小河边。我知道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一种正常的诱惑。 6 我淸楚地记得那样的日子,在内勒河那条潺潺的小溪里搬起石头,寻找躲在下面的小龙虾,在电车轨道上放上小分币,等电车开过,再跑去把压平了的分币取回来。但我的心总还是在家里,在某本书里,它摊在桌上,那是我留下的标记。书里那些想象中的人物都在等我囬去将他们唤醒。

7 我躺在那张椅子里看书的日子已经过去多年了,这些年来我发现,这么做的不只我一个人。但在那个时候,像我这样对读书比对玩更着迷的孩子,就我所知,就我父母和我的朋友所知,的确只有我一个。在书里,我不但去世界各地旅游,我也在自己内心世界里漫游。我了解了自己, 明白了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发现了自己心中的愿望,敢于对自己以及所处的世界进行种种幻想。我学会分辨善恶、是非。每天睡觉、起床,除此之外,就是读书。这些书,就像一个平行存在的宇宙,在这里,我也许是个新人,但绝不是陌生人。这些书对我来说,是真正的、真实的世界,是完美的小岛。

8 多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或小岛上并不孤单,就像魯宾逊﹒克鲁索发现星期五时那样。我发现〈当然,是通过读书〉,当我叉着两腿躺在椅子上看书的时候,牙买加﹒金凯徳就坐 在安提瓜岛上刺眼的加勒比海阳光下,和我一样读着书,仿佛饥不可耐,而书就是面包。

9 阅读一直是我的家、我的食物、我那不可缺少的伴侣。特罗洛普把这称为“书恋”。他说,“它能使你一生中每个小时都非常愉快。”然而,在所有我们承认能普遍给人安慰的事物中——上帝、性爱、食品、家庭,朋友——读书似乎是最少被人提起的,起码在公开的场合是如此。但对我来说,读书就是我能想到、能感受到的一切:不论是在我贪婪地一本接著一本看书的时候,还是在我明明坐在椅子上,可是心却早跑出了家门的时候, 或是在我满世界到处漫游,而实际上根本从来没有离开房间的时候。我这么做不是出于一种优越感,也不是为了升职,甚至和做学问都无关。我读书就是因为我喜欢,比世界上任何别的活动都更喜欢。

10 在我成年之时,我认识到,尽管我对读书本身的兴趣丝毫未减,可是这世界却经常对这份快乐抱着一种敌对或视而不见的态度,就和当年我那些小女伴们一样——她们老是砰砰地敲我家的纱门,叫我把书放下,总把它称为“无聊的书”,不管那是什么

书。我们虽然口头上也说读书的好处,但实际上,我们的文化却怀疑那些读书太多的人(也不知道读书太多是什么意思〉,认为他们懒惰,胸无大志,需要成长并接触现实生活,认为他们不屑与他人为伍。

11 我们美国人的性格里,甚至有一种偏见,暗中敌视无目的的阅读,总认为读书不过是升职的一种手段。美国是一个强调社交和群体的国家,因此她有一种心理上的多米诺骨脾效应:独处会导致不合群,而不合群的人会变成失败者。任何拒绝交际活动的行为都是可疑的,尤其是和“走出去、干起来”这一精神相矛盾的行为,那似乎是我们民族性格的核心所在。人们印象中的美国总统总是在行动:在野外狩猎的西奥多﹒罗斯福,和兄弟们传橄榄球的约翰﹒肯尼迪。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书虫,唯一的安慰是林肯:他独自坐在火炉旁边,说道,“谁给我一本我没有读过的书,谁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12 我成长的那些年里,在美国还兴起了一种追求名利的风气。人们只认可那些有用的阅读。国内最好的文理学院哲学或英语专业学生们总是被问“你们学了这些,打算将来干什么?”好像在商业社会的压力下,纯粹的学习与研究已经过时了。过去读书是因为乐在其中,现在变了,读书变成了某种目的,变成一种顽固的自我发展。虽然一位髙级管理人员很可能从《白鲸》这本小说中学到更多的东西,但人们却认为他应该看《超级成功人士应该具有的七种习惯》。因内心某种追求乐趣的欲望而阅读,已经变得让人无法理解了。人们认为这种阅读就好像一个人进了地铁, 毫无目的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13 我在报界工作过多年。很多新闻记者认为,在20世纪后半叶,大家总把阅读作为一系列需要解决的问题来谈论:现在公立学校的孩子们是不是很少读书了?是不是美国人都比以前少读书了?书面文字是不是给口头文字取代了?:电视电影是不是把书本都取代了?新闻工作者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回答:是,是,是,是。而在文学批评圈里,文学教授、小说编辑、小说家在讨论阅读时,有时会带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排外性。他们会评论说哪些是好书,哪些是坏书,哪些值得读,哪些毫无价值。他们总是在谈品位,但这听上去很势利。

14 这些当然并不是新事。人们历来用读书将一个国家或文化分成两部分:文人和其余的黎民百姓,有才智的上等人和其他乌合之众。但是当古登堡在15世纪发明了印刷机之后,书本从原来只是少数人享有的艺术品逐渐变成大众的信息来源。从那以后,一部分人 想要独享书本并将读书占为自己的领地就变得难多了。不过, 批评家和学者们仍然在这么做。读他们的作品时,我发现他们中间有很多人都认为如今诗歌、散文…小说、历史和传

记的质量已经严重下降,已经变成知识产品当中的廉价处理品了。但是读书总能将我从绝望中解救出来,因为我看的书越多,就越是认识到事情历来如此。很明显,文学研究,不论其对象是1840年、1930年还是1975年的文学作品,其主要结论就是:曾经有个黄金时代,但是已经一去不返了。1923年,出版界的专业杂志 《出版人周刊》曾感慨,“电影占去了国家那么大一部分休闲时间,几乎没有给别的活动留下时 间。” 1960年,法国作家路易斯-费迪南德﹒塞利娜也说;“小说无法与汽车、电影、电视以及烈酒相竞争。” 15 显然没有人谈论我们这些真正的读书人的舒适与乐趣,谈论我们活跃的亚文化,但是,我们读书不是为了评判他人的阅读广而是为了估量我们自己。我们这些人爱读书超过一切,看见书店感觉就像有些人看见珠宝商,但人们不会谈论我们。这种沉默实在令人奇怪,因为我们人数众多,而且我们才是真正的读书界。我们就是当年翘首以望,等着狄更斯小说的最新一期连载的那些人,我们就是那些永远不会让《傲慢与偏见》绝版的那些人。 16 从当年亲戚们在圣诞节送我这个爱独处的孩子皮书签一直到现在,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们仍然是在类似于扶手椅的地方发现志同道合的人: 书店柜台边,当我们抱着一堆书站在那里时;图书馆借书的桌子边; 学校里,当老师把我们众绍给别人时——当然,还有书本里,在那里,读书爱好者构成了活跃的亚文化人群。在《杀死一只知更鸟》这本小说里,斯考特说过,“直到我害怕会失去一本书的时候才开始爱上读书。这就像人不懂得热爱呼吸一样。”

17 读书与我们文化中很多东西都相似。:它真正的意义在众多民众心中,而不是在学术权威和专家学者身上。如果我相信那些讨论阅读问题的文章,那我就要绝望了。好在我还有读者给我的来信需要我回复。比如有个小姑娘,她妈妈送给她一本我写的书,她给我写了一封信,开头便说, “我想我就是人们所说的书呆子。” 18 “我也是,”我回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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