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抛文引画话,年后话画成拙文 联系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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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忙着操办过年的物事,那喜爱丹青的旧友,贸然光顾敝舍,虽蓬荜未曾生辉,却带来了相聚的欢乐,一舒“雅怀”的欣喜。

没等我为他递上香烟,更没待我提壶沏茶,忙示意我先坐下,嬉笑着从皮包中拿出画夹,把夕阳西照下一条蜿蜒的小路,在荆棘丛里向前延伸着的一幅油画,递给我。细看,夕阳的金光透过槐树遒劲苍凉的枝条,撒落在生满荆棘的荒岗沙丘上,沙丘上散落的脚印渐远渐小。

即刻惊喜涌到我的脸上,“啊!你果真去了吴起城!”。“不去哪来的这幅油画。”老友风趣的回答我。“你画的,不是夕阳下的荒岗沙丘,也不是槐枝棘丛下蜿蜒的小路,而是历史的久远,文化的厚重啊!”我赞叹地说了句。“哈哈!是你在抛文引画啊!”老友脸上浮现一丝得意。

望着他那得意渐浓的脸神,我递给他一杯刚刚沏好的信阳毛尖,虽非上品倒还透着茶的清香,呷了几口茶水,彼此静下心来.“现在打搅老兄,不合时宜,都在忙的节骨眼上,可是不来我没心思干活。哈哈!”老友风趣地说。“哪里话,艺术家光顾,兴哉!”我调侃着。“艺术家不敢当,我却把历史与现实柔和在色彩中”他一脸的凝重。我大口地咽下一口茶:“看得出你感叹历史苍凉的心境。艺术始终融合性情与浪漫”“你在画里看到我有丝毫浪漫了吗?!”我透过镜片看到他上眼皮上翻了两下。“我不会品画,但我感到色彩的沉重”我回了老友一句。“哈哈!这就对了,”他仰身靠在沙发靠背上,旋即又坐正继续说“你的《骑游撞了吴起城》那篇文章,情调也不绚丽啊!面对千年历史,浪漫何有!”“是啊!当时我唯有凝思,独留追远”“我画的这些脚印,不是挖宝人留下的,是历史的遗痕啊!”他放下茶杯,一手拿起油画,一手指着画面,既象向我宣示,更似向我讲解。“不光是历史的遗痕,还融杂着今人的足迹,我们也将走向历史啊!”似乎我的情绪也毂皱波纹,油生感慨。

静,只听得到嘴唇呷茶的吱溜声,沉默中的凝重。大凡是稳流下暗潜漩涡,静默里蕴育心潮的激荡“你说什么叫做历史?什么是现实?”难抑感慨,我打破这短暂的寂静。“简而言之,眼下是现实,昨天是历史啊!”说完他自信地看着我。目光对视片刻我意味深长地说:“你说的不错,就是太言简意赅过于直白。引申下我认为,已经沉寂无声的为历史,正在喧闹噪动的为现实,评说中的是历史,折腾着的是现实,甚或迈出的前脚是现实,而后脚就成为历史了”,他狡黠地笑了笑打断了我的话:“对你的引申不好批驳,也不愿恭维,历史的话题过于浩瀚”“你我都是平头百姓,不好妄论史今,也勿须给历史一词注释,全当咱俩<锵锵二人行>吧, 哈哈! 我舒心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眯起眼睛看着他。他用右手食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随即摸了下鼻尖动情地说:“平头百姓咋了!你忘了‘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这句话吗?!平头百姓才是推动历史的动力。”“我焉能忘记伟人从博大胸怀发出的,对自己命运无奈;却对国家远瞻的话语啊!”我呷了口茶看了一眼他那若有所思 的神态,接着话茬说“单就狭意的‘写’字讲,你认为历史是平头百姓写的吗?;是社会精英写的!当然我指的是史书,是历史资料。远至《竹书纪年》、《史记》近者包括《中国近代史》”“ 那平头百姓呢,岂不成了时空的过客吗!”“平头百姓各自用自己的言行,每时每刻书写着自己的历史,亿万个你我的历史,铸就了历史的洪钟,而这历史之钟 鸣响的旋律,就由撞击者操控了”“历史是科学,不是古庙名刹里的晨钟暮鼓,想怎么敲就怎么敲,想咋撞就咋撞。科学是不可亵渎的啊!”他的情绪显然升温。“你我何必为史所累”我微微舒展下面部肌肉说下去:“史有正史野史之别,正史佐证于史料,野史出自于演义言传,学者只认定正史,百姓更喜爱后者。似乎野史符合情理,更贴近真实,而正史未必纯正,故而还历史本来面目才是求实的精神”“信假实易,求实恒难啊!尤其面对历史”他稍停把话锋一转接着说:“当年某人曾为纣王平反,信其言,则古史谬误,古史无误,则其言不实啊!”“哈哈!”我只有一笑作答......

又是片刻的寂静,不由忆起田爷讲的一个故事:当年金先生点评完《水浒》,点评《三国 》。当点评到关羽与二位皇嫂同处一室,秉烛达旦,夜读《春秋》时,金先生搁笔凝思片刻 ,意欲按人之常情批注,忽然一阵清风入窗,吹得烛光摇曳,不觉脊背发凉暗暗吃惊,只见关公显圣喊道 :“金先生笔下留情!”随即隐去,红烛明炽如故,金先生当即写下“亘古一人 ”四字 关羽得以“忠义”彪炳青史。 他随手点燃一颗烟,若有所思地吞云吐雾,趁机我原原本本地把这段故事讲给了他。他掐灭半支香烟惊奇地问:“金先生何许人?”“因是乡民村夫的道听途说,何许人,无须考证,当时也就咋说咋听了。后来自己揣摩,当是清初的文学家、文学评论家金圣叹”“看来百姓心中,果真是笔尖底下写春秋啊!”他语调不无怅然。“据说皇帝身边的左右史官,左录帝言,右记帝行。果真如此,历史有无水分,当看史官执笔是否正直。”“哪里话!当看皇帝老儿的道德操守!哈哈哈!”说罢他笑得很是开心。“今天你特意让我赏画,却陷进历史的话题里,锵锵了些许无用的闲言碎语”“哈哈!这正是你抛文引画,画化闲话,你再把这些闲话缝补在一起,或许又得一篇文章”边说边向画夹里夹起那张油画,接着说了句:“我听到了东河狮吼声,该回去啦!”嬉笑着起身下楼。

年前之闲言碎语,过了“破五”缝补成拙文,也算跨年“之作”,赧颜却微微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