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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二炮报务员:用手指“诉说”秘密的人

无论电信工业如何发达,电报仍然是时下军事领域不可能被淘汰的通信方式之一。图为工作中的报务员。

新华网消息(巩琳萌、张文萍、刘峰、李阿丹)“滴答、滴滴答、滴滴滴答答??”现代社会中,被手机、电话、传真机、网络等五花八门通信方式包围着的人们,对于电报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陌生了。如今,似乎这样的声音只能是响在《永不消逝的电波》《暗算》这样取材旧时的影视作品里,响在李侠、阿丙等这些革命战争年代的通信员、通信兵的手下。

然而实际上,无论电信工业如何发达,电报,仍然是时下军事领域不可能被淘汰的通信方式之一;像孙道临扮演的李侠那样头戴耳机、手握电键的报务员,在今天的军队中不但远未消失,而且依然至关重要,只是所使用的工具较之以前确有大的改进。现在,我们就将走进第二炮兵的一支报务员队伍,了解他们所承担的任务,并看看他们是如何工作的。 报务员:战争“神经”上的重要一环

报务员,是负责电报收发的人员,属于通信兵序列。

自有战争之日起,就有传递军情的活动。中国古代,即建有烽火台、驿站等通信设施,利用烟、火、鼓声、快马等以接力的方式进行远距离军情传递。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电信工业的发展,各国军队相继拥有了电信装备,并组建通信兵分队。目前,几乎主要的军事大国在各军兵种中都编有通信兵,可见此兵种之重要性。

“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通信战场上的残酷较量,就在这“无形无声”的表象下展开,谁能在这个战场上保证对内情令通畅、对外保密周全,谁就可以占取先机。

通信兵下涵盖多种专业。作为其中专业之一的报务员,所使用的电报,虽然看似比手机、网络等现代通信工具在时效性上落后,但当战争或者大规模灾害发生、现代通信网络面临瘫痪时,却可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而且即便是在日常,其在“保密周全”方面的强大功能也着实无

可取代。

具体来说,一封电报中,每个数字组合代表一个汉字或者一个标点符号,且这指向性并非一成不变的,今天这个码可能代表“你”,明天也许就代表“我”;由汉字翻译成数字组合的电报被送到电台,由报务员发送到异地,又由对方的报务员抄送并校对完毕准确无误后再传到其他部门翻译成汉字;这样的流程,可谓严谨非常,极大地确保了所传递讯息的安全。 我们现在即将接触的这支报务员队伍,主要担负着第二炮兵部队对上对下的无线电通信保障任务。其责任之巨大,可谓“一字一码,千军万马”。那,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筛选:手型最美、脑瓜子最灵

现年28岁的唐义智,是第二炮兵某通信总站某连的副连长,也是一名优秀的报务员。如果问他报务员们有什么共同的外在特点的话,他会告诉你:手型好。

1999年,还是一名新兵的唐义智被挑选为报务员。“先问是否愿意吃苦,其次主要是看了下手,”他说,“报务员主要是用手处理业务,手型太粗不行,指尖太粗不行,骨头也不能有明显的弯曲。”

如此看来,部队里面,报务兵的手型应该是最美的了。不过,这样的手在新兵向报务员过渡的训练过程中很快就会生出老茧。因为报务员训练的重点包括电传、抄报、手键和电子键,而其中的电子键训练中,敲击电键按钮的主要是右手中指,指甲下面那一块肉是主要的着力点。对于刚刚接受训练的报务员来说,电键的弹簧比较硬,所以一般训练没多久,很多学员这块肉就会肿起来,继而生出老茧。

除了手型,反应速度也是甄选报务员的重要标准。“要看这个人脑子是否灵活,协调性是否足够好,”唐义智说,“反应速度慢、心理素质差的人是当不了报务员的。”

这是因为,报务员的工作单调,但并不轻松。前面提到过电报都是由数字组合组成,每4个数字一组,再把数字用不同的点、划区分,比如“1”用*—表示,“9”用—*表示,报务员在读码时就念“滴答”“答滴”之类,发报时敲下的电键快速抬起就是“滴”,稍摁一下就是“答”。对方报务员在抄报时,要及时将听到的滴答声转化为数字并记录下来。在唐义智所在的队伍里,每分钟120个码只是抄报的“及格”速度,这就意味着10分钟内要抄写1200个码,这中间可能还有停顿、翻页等。如果脑瓜不够灵、对声音的反应不够快,这样的工作是很难胜任的。所以通信兵部队中才有“好男不打点儿”的说法,所谓“打点儿”,指的就是当报务员。

训练:入门3节课,看你扛过扛不过

现年27岁、来自安徽的小伙子王荣,是这支报务员队伍的“抄报王”,他的纪录是一分钟315码。在普通人听来,这种速度的滴答声根本无法分辨。如此厉害的本事,要怎样才能练成呢?

王荣说,刚入门的报务员都逃不过3节课。第一课是书写训练。数字书写对于报务员来说是一项重要的基本功,一分钟抄上百个码,而且每个数字都不能变形、确保清楚,这是通过专业训练才能达到的。

书写训练的第一步是练坐姿,上身笔直,抄报所用的纸要摆成与桌角水平线20度的斜度,这是根据人体特点、确保书写流畅。第二步,练握笔,不管你以前是怎样握笔的,现在都要按照统一的姿势握;第三步,练削铅笔,每只铅笔都要削成0.5厘米的厚度,笔头不能太长,否则容易断裂。第四步,练抄写,数字和字母的写法都要从头学起,报务员书写的“2”和“3”与常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为的是容易辨认;单单是这10个阿拉伯数字的不同组合,有时却常常几十页上百页地书写,每个礼拜至少用掉3根铅笔。

第二课,读码训练。电报通信最早是由美国的摩尔斯在1844年发明的,所以电码符号也被叫做摩尔斯电码,用手腕指挥手指敲击电键发出“滴答、滴滴答、滴滴滴答答”的声音,“滴”就是点,“答”就是划,一个划等于三个点的长度,用点划的不同组成一个电码符号。所谓读码,就是把这些“滴滴答答”大声念出来,以便在脑海中形成固有的反应能力,当滴答声响起时,自然而然地就会想起某些数字。

第三课,听辨训练。抄报并非是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进行的。我们平时在听收音机选台时能听到一些杂音,而军用电台中的干扰比这种声音还要厉害,你必须从一堆信号中分辨出你要联络的信号,还要抄出电报。为了训练学员这方面的能力,教员常常在进行抄报训练时加上一些噪音,或者故意从旁说话甚至唱歌进行一些干扰,以训练他们在高度混乱的情况下也能集中注意力,完成抄报。

从每分钟40码的速度起,报务员入门训练时,每周会以每分钟5码的速度往上提。这个过程中不能跟上的学员将会被淘汰出报务员队伍,训练之残酷可见一斑。王荣说,有时耳机摘下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极度疲惫,“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手法:报务员的无声“嗓音”

手法,就是一个报务员敲击电键的习惯;不好的习惯容易导致发报时手不听使唤,也就无法发出清晰的报文。王荣的战友、第二炮兵通信总站某连集训班班长的潘建军,对此深有感触。他说,为新兵集训的时候最怕他们形成“坏手”。所谓坏手,就是有些人为了快速提高走“捷径”而挑战自身现有的能力,从而养成了一些不好的敲键习惯,一握电键就狂发一通、毫无节奏感。一个人一旦养成“坏手”的习惯后就很难再改,他报务员的生涯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么,什么样才是好的手法呢?其实在动作标准的基础上,很多人确实都有自己不同的敲键习惯,也表现出了不同的业务水平。优秀报务员敲出的点划十分清晰、分布均匀,听上去就像一首曲子,收的人很容易记下电文。夸张地讲,有的优秀报务员一出手,可能在这个频率的人都知道是这个人在“说话”。就像《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报务员李侠,一旦出手,连敌人都知道是李侠在发报。而手法好的人收报也相对轻松,他可以在纷杂的电波中清楚别人发给他的电文。所以两个手法好的报务员往往一次收发成功,别人还没搞清楚他们发的是什么。 要形成好的手法,除了苦练,没有别的途径。2002年,当时还只是第三年兵的唐义智参加二炮组织的报务员大比武,勇夺音频抄收、电子键拍发和个人综合全能三个第一。当荣誉、鲜花如潮涌来的时候,只有唐义智自己知道这背后的艰辛:别人练发10页报文的时候,他就发20页;别人练发1000组报文的时候,他就练发2000组;手腕肿了,贴上胶布接着练??连晚上做梦,都是“八不报文”,就是无错字、无改错、无掉行、无少行、无少码、无串组、无三五码。

如果有一天,他们离开了部队,离开了报务员的岗位,这些费尽千辛万苦方练就的收发电报方法,在面对社会上令人眼花缭乱的现代化通信手段时,似乎显得毫无用武之地。但是只有亲身经历过报务员生活的人,才知道在普通人耳朵眼睛到达不了的地方、那电波中也蕴涵着秘密,才知道这种在社会生活中日渐消失的通信手段对于国防建设的巨大意义。

“前进向前进,人民的通信兵,首长的耳目军队的神经;银线连接雄狮百万,电波飞翔大地长空,为人民解放军为祖国安宁,我们奉献青春和生命??”有些已经复转的报务员说,离开部队后,有时听到电视剧里响起“滴滴答答”的电波声,会情不自禁地在腿上写出1、2、3、4;而那些与电波打交道的日日夜夜,也成为生命中永远不会消逝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