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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青马和兰州战役 上篇:漫谈青马

1. 从马家军的战斗力谈起

一般印象中,马家军有一层很神秘的宗教色彩,而且凶悍、残暴,战斗力很强,历史上共军吃过他们很大的亏。其实,马家军分宁马(宁夏马鸿奎、马鸿宾)和青马(青海马步芳、马步青),两者战斗力大不一样。

先简单谈一下宁马的战斗力

宁马的战斗力明显弱于青马,在同共军的交战史上极少有象样的胜仗。大家应记得,中央红军长征进入陕北根据地前的最后一仗就是打马家骑兵,结果红军大获全胜。这打的就是宁马马鸿宾部。此前马鸿宾部与先期长征到西北的红25军两度交手也是败绩,在以后红军西征和解放战争中,宁马马鸿宾与共军交仗依旧败绩连连。

马鸿奎部战绩似乎要强一些。1947年春,马鸿奎部参与围攻陕甘宁边区,有在三边围歼解放军地方守备部队一个团数百人的记录,同时另有一解放军收编的地方民团一类的队伍复叛变向马部投降。值得一提是彭德怀二打榆林、马鸿奎部增援一役,双方在袁大滩打了一次大仗。

此役马鸿奎部因怕共军“打援”,倾巢出动(25000人),西野兵少,不能两面作战,便从榆林撤围了,马部达到战役目的,但具体战斗很难看。开始因马部重兵抱成一团,彭的打援部队啃不动,而马部也不敢进击解放军,为了尽快到达榆林,于是集团向后滚进运动,想绕开解放军迂回榆林,运动中解放军尚未动作,宁马自己先演出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差一点形成溃逃的闹剧,随后被不多的解放军连打带唬,糊里糊涂损失了三千人(两千人被俘)。

到西北大进军时,马鸿奎部自陇东和陕西鳞游地区一路溃败到宁夏老家,中途也曾想挡住解放军,但在能凭险据守的地方,其主力一般也顶不住解放军几个冲锋,只是在罗家山解放军打得费劲些,攻了一个白天才将阵地拿下。

不过马鸿奎部临崩溃前又爆冷门,在宁夏下马关以优势兵力击溃了进军宁夏的解放军偏师的一个师(两个团)。然而一查那“解放军”底细,原来是刚从陕北收编过来的国军杂牌部队。同在这场战斗中,宁马主力前后三个团(一说是一个加强团)却啃不动老牌解放军地方部队两个连的阵地,最后还让对方余部突围而去。

宁马各部最后在宁夏或溃散,或被歼,或“起义”了事。故共军一向对宁马战斗力评价不高。

如果说在反共战争的“股市”上,宁马只是一只业绩不良的“ST股”的话,青马则是一只“绩优股”。与同宁马作战大不一样,共军在同青马的交战历史中,很长时间处于下风,直至1949年解放战争快结束时才有了根本改观。

2. 青马渊源简述

马家军源于清末爆发的河湟回民起义。一八六三年(同治三年),受陕西、宁夏回民起义影响,甘肃河州莫尼沟大阿訇马占鳌起兵反清,青马先人马海宴此时投身军中,为马占鳌得力战将。一八七二年,马占鳌等太子寺一战“黑虎掏心”大败湘军,之后力排众议,在马海宴、马千龄的支持下,挟胜而求抚,率众归降朝廷。随后起义军被朝廷收编,重要头目封以官爵。此事件奠定了河州诸马崛起的基础。

有必要比较一下马占鳌起义与陕西白彦虎起义、宁夏马化龙起义的结局,因为和我们下面探讨为什么青马战斗力强悍有关。

本来,“由于汉回构怨已久,起衅之故实由汉族”。清政府采取以汉制回政策,“凡争论斗殴,无论曲直,皆抑压回族”,所以,官逼民反,天经地义。但陕西回民起义领导者自觉不自觉地让造反的战车驶向了民族仇杀的错误方向(这里我无意偏袒清廷和汉族的责任)。其策略失误和没适当地把握度,不但殃及了无辜的汉族百姓,也给自己的民族带来了巨大灾难。当汉族依靠朝廷反扑过来时,局面已经无法控制了。

战乱的结果是,上百万回民和远比这数量多的汉民被屠杀。因为回民基数少,使得原来回民大省陕西的回民比例锐减,数量去了九成,所剩无几。白彦虎等后来屡次请降不为朝廷所允,并遭穷追猛打,不得不西走中亚,最后仅存数千人。

宁夏马化龙,数度反,数度降,反复无常,无法取信朝廷,最终给族众也带来巨大损失。

而马占鳌起义中,虽然也有民族屠杀,但总体讲还是把握了度。如只要汉民入了教,一般就不杀了。这也使得马占鳌日后向左宗棠解释为什么强迫汉民入教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强迫汉民入教是为了保护汉民”。马占鳌等要么痛快地反,“黑虎掏心”地反,要么彻底地降,死心塌地地降。这既使得河湟一方百姓免遭更大规模战乱屠戮之劫难,也保全了自己的族众。

总体讲,在造反造不出名堂的情况下,马占鳌降清对缓和民族矛盾,安定当时的西北局势是有积极意义的,是符合各民族利益的。马占鳌、马海宴、马千龄一干人是有政治远见的。

在民国以前,河州诸马军事力量为“西军”时期,仍延续马占鳌降清时的格局,即以马占鳌子系(子马安良)为首,辖制马海宴子系(子马麒,马麟)和马千龄子系(子马福禄,马福祥)。马占鳌降清时,马千龄无军职,后为朝廷镇压回民起义才自组民团成军。诸马先隶属于董福祥的甘军系统,后独立一系,为清廷东征西讨,特别是抗击八国联军时,诸马为当时清军最英勇之部队。

民国后,马占鳌子系在政争中淡出历史,倒是马海宴子系和马千龄子系分据青海(青马)和宁夏(宁马),先后投靠北洋政府和国民政府(冯玉祥、蒋介石),逐渐养大成为割据一方的封建军阀。

青马第二代人物为马海宴之子马麒,马麟兄弟。马麒是青马的主要开创者,民国后,他使青马从马占鳌系辖制下独立出来,立足于青海西宁地区,最后独大一方,为青马军阀割据打下了基础。这一时期为青马发展过程的“宁海军”时期。

青马第三代人物为马麒之子马步青,马步芳兄弟。兄长马步青本来继承前辈爵位非他莫属,

可此人更是个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志向和心计远少于其弟马步芳,最后连自己的军队都被弟弟并吞。我考虑,马步青失势也与他曾离开甘青根基,跑到直隶地区冯玉祥手下任职有关。等他回到甘青,其弟已经牢牢把持了青海地盘,并成尾大不掉之势了。而马步青似乎也只满足于掌控青马起家部队骑5军。

马步芳后来居上,越过其叔父兄长控制了青马军政大权,为“青马股份”继往开来,使之达到了全盛,他被委任西北长官后曾说:“先人没做到的事我们做到了”。只是时运不济,在青马最“辉煌”的时候被共产党请出了历史舞台。

3.青马军队的统制特点和作风

马家军本质上都是封建家族世袭统制的军队,这在青马中犹为突出,其高层骨干大都以家族、姻亲相联系。即使后来包装了现代政治统制形式,也不能摆脱狭隘的宗法和排外意识,上上下下只知有“马家”、“团体”,不知有党国。

前期青马部队士兵主要来自甘青两省交界地区信奉伊斯兰教的回族、撒拉族。即使后期融进了大量的汉族士兵后,浓厚的宗教观念意识也是整个青马部队强大的维系力量。宗教礼法形式也进入了部队,直到最后兰州战役,青马部队都有随军阿訇。宗教观念及其礼法形式是高层控制部队的手段。

家族统制和宗教礼法的作用,也由于历史上因民族仇杀形成的民族隔阂,使青马士兵在对外族和外族军队的征战中表现了很强的内聚力和奋勇精神以及残暴行为。由此也可看出,有信仰的军队,发自士兵内心精神的(不是外来形式上的灌输),是不容易对付的。

青马士兵凶悍顽强。青马武器比较差,但青马的内聚力和士兵的战斗精神弥补了装备上的缺陷,因此在战场上屡屡获胜,西俯战役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青马士兵在战斗中敢于和善于近战格斗,其利器就是马刀。此外,士兵后面亦有严酷的督战队督战。因此,若对方火力弱,工事不坚是很难对付青马的。红西路军吃亏就是这样,红军火力弱,难以阻挡青马的死命冲锋(而且往往是行动迅速的骑兵),最后在白刃格斗中被优势敌人消耗。咸阳战斗,解放军集中了优势炮火始击退青马,兰州战役时,解放军各军都将自动火器集中于一线才起了作用。

共军一向认为,青马除了武器装备差以外,青马士兵的战斗意志和战斗精神同日军是等同的,很难对付。彭德怀对部下说过:要象打鬼子一样打青马;解放战争要结束时,青马仍是“全国有数的顽敌”。

在对藏军或藏民部落土兵作战时,面对枪械比自己更差的对手,青马的武器也有了优势,青马士兵表现更为出色,曾有青马一个营(300人)击退数千藏军的围攻并使之弃尸数百的战例。在青马与藏民和藏军的争斗中,后者处于绝对劣势,其火器、战术、社会组织的落后根本无法与青马抗衡。

4. 青马的杀伐与民族关系、“群众纪律”、官兵关系

青马被“誉”为残暴,同其历来残忍屠杀征伐对象和俘虏的记录有关。

在三四十年代,青马几次对(青)海南藏族部落的杀戮可以说是令人发指。屠杀时除了面貌有姿色或较端正的妇女留下供其蹂躏外,不分老弱妇孺一律砍杀,连婴幼儿也不放过。直杀的海南藏民谈“马”色变。其中尤以果洛部落受害最甚,那里的藏民解放许多年后谈起“马家”仍然咬牙切齿。青马对藏区的压榨和征伐是个很大的话题。

在青马取得青海和甘青部分地区统治权力后,除了马仲英那一次具有特殊原因的“河湟事变”外,在甘青两省回汉地区,由于青马为统治者,回汉双方都很谨慎,没有太多民族仇杀的事情发生。

20年代,青马曾在甘肃将雷中天部的200多名军官骗到一个院落用马刀全部活活砍死。1931年,马步芳出兵击败马仲英占领张掖,用计诱杀马仲英守城残部200余人。

一九三五年四方面军的偏师曾深入过青海,众多伤病员和俘虏被青马活活砍死。西路军俘虏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仅活埋的就近千人,而活埋的理由仅仅就是为了节约子弹和节省力气。战斗俘获后当即砍杀的无从统计,估计现在西路军阵亡的数字中相当部分属于这种情况。

不过西路军时有这么个事,红军刚过黄河后,曾一度击败青马马禄部,俘获了大概数百人,红军不打不骂不辱,如数释放,因而马禄部在以后作战中抓获红军俘虏后,基本上没有杀害的事情发生。

随着时代的进步,特别是在马继援掌军后,青马高层观念有所进步,不再随意屠杀俘虏,但在一九四八年西府战役时,在宁县,还是屠杀了400名解放军俘虏。不过事出有因,当时解放军在外面攻城,城内俘虏举行暴动,于是发生了此事。当然,镇压俘虏暴动是否需要杀400人?这再次显示了青马的残暴。事后马继援斥责了当事的军官,但因暴动在先,并未深究。当时城内另一处拘押的300名俘虏未被屠杀。

正是由于青马反共的坚决和残忍,历史上又屡次作战吃亏,共产党高层对青马深恶痛绝,在全国即将解放时,毛泽东对青马制定的解决方针是,坚决歼灭,只接受其无条件投降,而决不容许其来什么“起义”或“改编”。这同对待宁马的态度是有差别的。

除了在战场上嗜杀成性外,一般情况下青马军队的纪律不能说坏。四十年代,青马提出的口号是,“让老百姓不怕我们”。特别是马继援掌军后,其主力部队纪律相当好,对老百姓可以说是秋毫无犯。在陕甘一带,青马军队口碑极佳,“群众纪律”一般说来不次于解放军。网络上我曾见有发言者说其长辈碰到的见闻,说兰州战役青马溃兵跑到卖大饼的小贩跟前,不由分说,丢下银圆,抢过大饼,仓惶而去。溃兵尚且如此,可见平时军纪是不错的。进入现代社会后,青马作为统治一方的少数民族政治集团,鉴于自身的社会政治条件,懂得军队纪律不但涉及民心向背,也牵扯到民族关系。

青马军队的官兵关系比较恶劣,战场上随意枪杀士兵的现象很多,而下级士兵还以“黑枪”的事例也很多,如固关战斗中就发生好几起军官遭士兵枪击事件。当青马大势已去失去组织秩序时,下级官兵极其骄横,为上司所忌惮。这时士兵们往往不是抢老百姓(老百姓也无油水),而是抢上司。青马崩溃时,新编骑兵军的溃兵把马步青在临夏多年贮存的烟土黄金抢了大部分;象马元海、韩起功这些青马显赫一时的将领也都遭下级勒索,甚至韩起功的女眷都被下级士兵强暴;新疆骑五军起义前,军部因分发钱款不均,有两个连队竟扬言火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