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愠

(?—1397)元明间僧。浙江临海人,字恕中,号空室,俗姓陈。初居径山,两坐浙东名刹。洪武中,日本国王慕名,奏请住持。太祖召之,以老病辞。有《山庵杂录》。

无言歌,无言之道言难传。机头领略犹钝汉,句后解会知徒然。

我本有口且无舌,兴来不妨歌一阕。七金山外觅知音,引得虚空笑声咽。

古人出家为生死,今人出家则否尔。生死由来既不明,况复所为同俗子。

友不友兮师不师,浩浩成群习庸鄙。触事如今已面墙,何待他年始知耻。

石门关外天梯险,拚得身心到不难。为报五湖云水客,好来于此共跻攀。

念念无生自入微,瓶中米尽腹中饥。夜深月下敲门急,道者蕉溪托钵归。

心无可了何须了,道本无成作底成。野性好为泉石伴,隐居不是为逃名。

跏趺默数鼻中息,始促须知久自长。日晚下床行一遍,石炉烧过几行香。

山中十日九日雨,树头青青落不住。白犬寻踪入草间,惊起竹鸡飞上树。

近来禅子好长句,才写短句便不喜。句有短长理则一,何故于中分彼此。

长者不知长几何,短者不知短几许?若能直下究根源,长短皆由妄心起。

秋旦阴阴电光闪,起洗沙锅煮藜糁。细拨垆中火种无,邻寺疏钟隔重崦。

阴阳为炭天地垆,飞廉鼓鞁元气嘘。陶熔万物绝纤滓,神剑脱范成斯须。

想得当初运工处,号泣神天走魑魅。七佛传持直至今,铓锷荧荧转铦利。

一峰特立天地间,仰望不及徒跻攀。知有何人住绝顶,菜叶流出清溪湾。

雾捲烟舒日千变,枯木岩前路回转。善财到此亦踌躇,何处亲承德云面。

羲和鞭日升扶桑,残星晓月俱遁藏。出海高峰最先照,草木滉漾浮金光。

兴来振衣凌绝顶,俯览人间同坎井。呼吸元气融心神,摆脱尘劳发深省。

侵晓堆桅坐,蝉声出树林。分明宣祖意,何处有凡心。

历历消清梦,悠悠助独吟。时人皆共听,谁谓少知音。

红叶填松径,清溪绕竹林。西风双鬓老,落日半窗阴。

坏衲偏宜厚,幽居不厌深。竺仙遗偈在,展卷且高吟。

大地烁金石,禅心只晏如。幽閒无浊虑,郁

忆昔同参请,先师彊健时。一言未脱口,密意已先知。

更不从人觅,终能厚自持。阴凉天下树,展卷且高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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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岁寒时,若为松柏知。

南方故多暖,此物宁能奇。

上妙空王殿,灵神不敢窥。

乾坤捧兜率,日月绕须弥。

三年无处不盘桓,客舍逢君一破颜。长共清尊无足恨,每闻佳句有余欢。

闲来步缓烟郊晚,醒后谈深雨榻寒。今日独归翻似客,杏花狼藉不曾看。

阿母瑶池宴穆王,九天仙乐送琼浆。

漫矜八骏行如电,归到人间国已亡。

西风吹上牛头,天涯慰此人情耳。斜阳任晚,青山全似,故人知己。迤逦归来,须臾懒去,桂华犹未。待冰轮推上,梧桐树了,更儿是、点儿几。满眼碧天如洗。便分明、水晶宫里。区区玩事,一觞一咏,一灯而已。欲待无眠,争如且恁,有无穷意。怕嫦娥,隔窗偷看,须下却、帐儿睡。

徼好年家后,知公月旦先。

宠荣身外物,孝友性中天。

两君霜夜两相过,有酒无希争奈何。

蛤蜊买得虽不多,百枚包以一枯荷。

浮云心事碧溪边,涓水西流感逝川。隔槛莺花交旖旎,对床词赋尽流连。

香浓怕卷风前幔,墨淡愁书月下笺。重过空廊文物尽,井梧犹自绿含烟。